第八回 西秦伪霸主起兵 河南假周公显圣[第2页/共5页]

其日夜间,王世充得南柯一梦,见一尊金甲神人,站在面前,口称:“东郑王替吾做主!”王世充问说:“何方贤圣,哪处尊神?有何教谕?”那金甲神道:“吾乃周文王之子,周公旦就是。今为上界之神,有三所古刹,在金墉城内,李密拆毁了我的,把基址造了宫殿,木料造了洛口仓。有三千神祗,没存身处,要你替我报仇!那李密运败时衰,气数已尽。你固然兵势不及,吾神阴兵互助。明日以借粮为由,便好取他天下!”才说罢,一阵清风过处,就不见了。王世充俄然惊醒道:“呀!我只道是白日里,本来是梦中!”问宫官:“甚么时候?”宫官承诺说:“清风过二鼓,明月正半夜。”东郑王分付:“记取天明圆梦!”

愁眉蹙损思皇母,血泪沾衣想父君。

目前纵死何能赎,剖腹剜心怨不平!

杜差干报宫中喜,李密心欢放赦文。

抢先两两比武处,闪过凶神程咬金。

天外月圆仍已缺,人间花谢又还红。

罔极深恩殊未报,弥天罪谴更谁矜。

当时得脱非常难,好似重生再长人。

军中起止如参驾,射中金镵倒在尘。

遥遥好似神相引,误撞金墉一座城。

何年父母重完聚,寒暑无由效清温。

不信阴阳贪玩景,偶逢白鹿是妖神。

夕照趱程闻犬吠,严霜促起听鸡鸣。

日落山腰,樵子行歌穿野径;烟生渡口,牧童横笛过深村。边城吹画角,古寺响金钟。碧天如洗,皓月初升。才子归绣阁,才子剔银灯。天阶人静悄,万籁寂无声。云开银河明如练,箭泛铜壶漏正沉。

将军执斧六龙殿,刽子擎刀五凤楼。

御烟香蔼开宫扇,文武衣冠拜冕旒。

茂功与邴家二将出了朝门,各自清算家小,分头去了。魏王传旨,宣洛口仓贾义,来至驾前。魏王分付贾义:“你本日去开仓,打十二万石粮米,借与东郑王去!”贾义奏说:“本日不该开仓!”魏王问:“本日如何不该?”贾义奏说:“自古甲不开仓,本日正值甲日,以此不该!”魏王说:“咄!不准乱言,快开仓打粮,毋得稽迟!”贾义心下自忖:“徐智囊、邴家二将,俱贬谪去了,我却奏些甚么?”领了旨意出朝,径回洛口仓,开了仓门,着人夫搬运粮米。数白天打完了粮,贾义进朝启复魏王。魏王分付:“筹办车辆人夫,送去河南交纳!”王元得了粮,入朝告别。魏王说:“十万石粮是借的,外二万石是寡人送与你仆人的!”王元道:“多谢万岁洪恩!”魏王就差贾闰甫、柳周臣二人护送粮米,到河南托付明白就回。三人同辞魏王出城,趱离金墉城去了。

项带长枷愁夜晚,身缠铁索怕傍晚。

王元进了金墉城,东华朝前上马,魏王正视早朝,门上官奏说:“有使臣候旨!”魏王叫:“宣至殿前!”王元朝拜已毕,魏王问:“是哪邦的天使?”王元说:“臣是东郑王差来的。”把借粮的话启奏魏王,呈上礼品并书。近侍官接了,放在龙案上,拆开套一看,上写:东郑王世充熏沐顿首,恭维魏王殿下:圣德宽弘,四方仰戴,施仁拯溺,聚士延英。充每欲侍教,缘天各一方,门路修阻,未皇如愿,幸鉴罪原。切闻唇齿之国,相互救济。今唐秦王恃强把持,领兵屡侵吾境,若不防备,急难措手。兹因完善兵粮,敢使乞假米十万石,俟敝邦秋成之日,倍息偿还。倘沐俯从,曷胜感佩之至!

朝罢佩声花外转,回看佳气满庭台。

晓来残月离邮舍,晚带寒烟宿馆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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