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张百忍停在沙丘前。
流沙河,有两大特性。其一水轻,任何东西落水都会沉掉河底。其二,沙随水走,河中尽是黄沙,伴水而流。
祥光散尽,一道伟岸的身影呈现在流沙河面上。
飞流避开猴子的目光,低下头,惭愧难当:“更,更少了,只记着了两成。”
猴子问。
沙随水走,浑浊障目。他四下张望,目光所及,不到三丈。
飞流当真地点了点头。
飞流涨红了脸,心虚道:“只记着了一半。”
“如何样?”
八百流沙界,
不堪不退;
起首起家的是天篷,他却没有接旨。
银河水军走了。
张百忍不忍道。
飞流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多谢大王。”
问飞流:“可曾记着。”
猴子拍了拍飞流的肩膀,道:“你记着,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甚么《快意》棍法,你就让他见鬼去吧。有招无招,打到仇敌身上的才是最短长的。”
他缓缓降落,沉入澎湃江水当中,周身灵力鼓荡,水不沾衣。
河床之底尽是黄沙,荒凉一片。像一条不见端头也不知绝顶的黄沙古道。
“全忘了,一招都记不住。”
鹅毛飘不起,
第二遍时,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看清楚了,却有了一种平平无奇之感,让他看了前面忘了前面。
“我再演示一遍。”
芦花淀底沉。
猴子一口气,打完了一百零八式。
在东胜神洲,有一条江河,八百里宽,三千里长,名“流沙河”。
王殿。
这一次,猴子将金箍棒挥动得更慢,一百零八十式,他足足耗了半个时候才演练结束。
那是他办公所用。案桌后,有一副大屏风。素白繁复的屏风上,题着两行草书。
粗看之下,觉得是只狰狞的凶妖。细看时,那惨的面孔,模糊可见清秀的表面。
高台王座上。
暴露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儿,赤脚筋躯,红发黄须,面似鱼肚白。
在他火线,摆着一张案桌。
黄沙“沙沙……”地流滴下。
“晓得了。”
“此棍法,名为《快意》,共一百零八式。我先演示一遍,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女土蝠一脸担忧,道:“大帅,天意不成违啊!”
猴子道:“看细心了,这是最后一遍了。”
三千弱水深。
天庭与花果山、天篷与猴子的战役,始于发兵动众,前后历经月余,长久比武数次,谁也料不到却这般虎头蛇尾,草草结束。
一向下沉,直到七八丈,才见河底。
猴子涓滴不恼。
他盯两行字,高耸而刺眼。
他转过身,背对圣旨。
圣旨缓缓展开,仙文闪现。内容大略是令天篷率部众当即前去西牛贺洲,策应李靖,马上解缆,不得有误。
碧空如洗,忽有一道祥光,从云霄落下。
第三遍时,猴子耍得更慢,飞流将每一招每一式都看得清清楚楚。同时强即将整套棍法拓印进脑海,几次观赏。
黄芒贯空,一卷圣旨从天而降,落入银河水军大帐中。
逆流走了近二十余丈,火线忽见一处一人高的小沙丘,高耸地立在河道当中。
……
角木蛟提示道:“大帅,该接旨了。”
在他身后,是一个不知甚么质料的桩柱,深深地插进河底黄沙当中。一圈圈的铁索将他锁在桩柱上。
身后的五位大将和天奕,一脸担忧地看着天篷。天篷瘦了一圈的身材,有些说不出的萧瑟。
飞流目不转睛。
他再次耐烦地将一百零八式棍法完整地演示了一遍。只是这一遍猴子放慢了速率,一招一式清楚地闪现在飞流面前。这一次用的时候,较着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