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正要告别，苏氏拦住了他：“小徒弟稍等！”
白棠提了提沉重的食盒，释空的眼睛顿时随之起伏发亮。白棠忍笑，目睹四周无人，干脆停了下来，从食盒中取出两只白嫩嫩的馒头递给他。
“来了来了，就晓得使唤你们老娘！”苏氏喜滋滋的开门，一楞，“这位小徒弟――”
青袍长须的美大叔亦笑问：“沈大人说得极是。练公子，沈某定下的熟绢，何时才气制成啊？”
小和尚裂嘴一笑，递了张贴子道：“小僧自栖霞寺来。我寺方丈请练公子后日到寺内写春联。不知练公子是否有空？”
白棠放下食盒施礼：“白棠有幸，能为栖霞寺效力。”
“练公子故意了。释空，你将练公子的吃食送到厨房去。”
白棠低笑间，随释空行到一座偏殿前。
白棠笑着倚在窗前左看苏氏贴春帘挂灯笼，右看厨房炊烟袅袅，只觉满身暖洋洋的，正打动时，冷不防苏氏的鸡毛掸子落在他肩上：“我和你妹子忙得团团转，你却在屋里偷懒！”
待会儿如何开口对练公子讨丸子吃呢？唉，万一练公子没带丸子来如何办？其他的吃食也行哪，但是如果他甚么吃食都不带――香，好香！
苏氏大喜：栖霞寺啊！那但是国师大人安住的寺院！当下满口承诺：“他如何没空？他这两日闲得头上都要长草了！小徒弟请方丈和国师放心！他必然定时到！”
释空一听：这是带路的谢礼呢！当即眉开眼笑的收了。实在忍不住那香味的勾引，啊唔一口，整张脸都伸展了开来：这只素菜馒头太鲜美了啊！
释空不美意义的对动手指道：“练公子家的吃食真好吃。”
小和尚撇撇嘴，瞧着空空如也的油布纸几乎没大哭出来：“练、练白棠的母亲！”
小和尚可不笨！内心嘀咕：今儿个这么些人都一抢而光，后日送到寺庙，哪另有他的份？才不让你们得逞呢！
释空低声道：“这位是我寺方丈净云大师。”
苏氏撇撇嘴：“歇息吧歇息吧。”抬高声音，“别健忘吃药！”
“啊呀，这素丸子真好吃！”
释空边想边道：“方丈了请翰林院学士沈大人、宋广宋先生，另有好几个秀才举人。”
白棠想起苏氏所说：“栖霞寺每年都要请人去寺里写春联。你祖父也受邀去过几次。这些子和尚啊，目光刁得很。每年请的，不是驰名的书法大师，就是新起之秀。白棠，你本年可给练家长脸啦！”
小和尚抽着鼻子：师兄们哄人！人家过年才做的好吃丸子哪还能再讨到？！
知客僧摸摸他的头：“去吧！”
“恰是。”
白兰唤道：“娘，外头有人拍门。您去看下是不是又有谁送年礼来了。”
她缓慢的跑进厨房，盛了碗白兰刚炸好的素菜丸子装在油布纸里，顾恤的塞到小和尚手中：“大寒天的，路上垫垫！”
松竹斋的院子已让苏氏安插得喜气洋洋，红彤彤一片。白棠瞧着家家户户买暴竹、贴春联，暗想：要不是天寒地冻我懒得发这个财，春联的买卖也能大赚一笔啊！
小和尚盯着他的食盒，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咽着口水道：“小僧法名释空。”
“啊哟，师弟莫哭！练家的素菜丸子好吃，今后师兄们多帮你求些！”
他惦记取白棠家的丸子，隔日起了个大早，作完早课，巴巴的蹲在庙门前数蚂蚁。
白棠先前还听到殿内笑语声不竭，俄然间却沉寂了下来。他踏进偏殿，只见殿内摆放着几张长桌，桌上笔墨俱全。十来名头戴儒冠年纪不一的文客，目光炯炯的盯着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