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只揉了揉额角。孙氏却还没有叮嘱完，叫过顾成卉来道：“只要你住在母亲院子里，一会儿你少不得要替我尽一尽孝，好好替母亲捶一捶肩，疏松疏松筋骨。可记着了？”
孙氏这尽孝的体例可真叫轻松――顾成卉腹诽一句，仍旧屈膝应了。
孙氏那里会听她说这些，向乐妈妈使了一个眼色，乐妈妈会心，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细辛那只鼓囊囊的袖子，就伸手出来掏。
乐妈妈拿着的，恰是一个水红色软缎底金线绣花鸟鱼纹的香囊。因是用上好丰富的绸缎制得的，布料的肌理在傍晚下还是闪动着一点模糊的光芒，即便叫细辛揉成了一团也涓滴无损。
因为乐妈妈平时老是一脸沮丧模样，是以此时从面上也看不出来甚么。用手捏了捏，她又自香囊里取出了一条帕子，忙翻开了帕子举起来，凑下落日还余下的暗淡阳光，眯着眼细心打量起来。孙氏眼神好使，才大抵扫了一眼，就叹了口气――又是扑了一个空！不管是那香囊还是那帕子，都是较着的女子款式，更何况昔日还经常见顾成卉拿出来用的……想到这儿，她瞥了老夫人一眼。
孙氏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搀住了老夫人一边胳膊，边走边诚心肠道：“母亲本日但是受累了！又连饮了这很多酒，归去今后定要叫丫环熬上一碗汤，和缓一下肠胃……”
孙氏点点头，目光在她身后一扫，俄然紧紧皱眉道：“你的丫环是如何回事，宴客之日，竟是这么一副乱七八糟的打扮！袖子里甚么东西，鼓得如许丢脸，给我拿出来！”这句话一说，引得包含老夫人在内的世人都顺着孙氏的目光望了畴昔，顾七嘴角边上的酒窝更是模糊约约地凹了下去。
顾七忙抓住了孙氏的手，扁着嘴巴一脸委曲：“母亲，我方才就看出来了，只是祖母在，我不敢说。那丫头本日与许家蜜斯换了信物，换的就是从腰间解下的香囊。现在她本身的香囊还在，想必是借着这个由头，早就把东西送出去了！”
老夫人淡淡地转开了脸道：“行了。我累了，没时候陪你混闹。你也不必再送，只让五丫头随行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