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亲，儿子是接到了一个动静，这才仓促赶来，滋扰父亲、太太了。”顾明松与众姐妹们见过了礼，又给父亲太太请过安，接着走上前去几步，恭敬地将一封信笺交到了顾老爷手上。
主仆俩跨过院门，顿时就有一个小丫头子笑着迎了上来：“给五女人问安了！五女人怕是还不晓得有个好动静呢吧？”RS
周姨娘听了，眼神一闪，笑道：“嗳哟，那可托了女人的福了！你四姐在家直嫌闷得慌呢。”顾成燕也微微有些羞怯地笑了。
一言已毕，屋中世人神态各别。这忠义之仆指的是谁，仿佛已经不言自了然……
顾成卉扑哧一声笑了。“没有为甚么――有些话不说出来，憋着多难受啊？”
顾明松笑容暖和地回道：“儿子已经令人去问过了，那里另有假的。要提及这王志，与我们家也并不是没有渊源，他是吴大人的弟子……”
存候结束后，顾明松被顾老爷留了下来，其他顾府的蜜斯和姨娘们，三三两两地退出了正明居。顾七神采仍然冷酷，谁也没有理睬，一言不发地径直带着丫环走了。
顾成卉敏捷地与她互换了一个目光，笑道：“七妹的丫环毕竟是代替她被抓了，遭到打击也是不免。哪一日待我求了祖母，放我们几个出去散散心，也就好了。”
屋里世人都被勾起了猎奇，几次朝顾老爷手中望去。一旁的孙氏笑着问道：“松哥儿，甚么事搞得如许神奥秘秘……”
只是姜姨娘却仿佛是想甚么事儿想得入了神，没有理睬她这句话。过了半响，俄然叹了一口气。
这段感慨，全没被顾成宛听出来。她仿佛有点儿不平气似的，“我瞧五姐这件事做得事理。她这个处境，如果又失了民气，今后更要寸步难行了……”说着缩了缩脖子，唯恐姨娘又来一下子。
从堂下几位蜜斯的位子望去，能瞥见墨迹从纸背模糊地透出来――这封信仿佛不是很长。
顾成卉也不筹算说太多，拉她说了几句别的话，寿安堂就已经近在面前了。
等顾成卉一行人走得看不见了，顾成宛跺了顿脚，气道：“姨娘拉我做甚么？叫五姐瞧了，又是一个好大的丢脸！”
事已至此，孙氏唯有笑了连连点头应是。
“这便好了――我方才还担忧忍冬离了府要怎生度日，有了这一遭，想必就算生存艰巨些，今后也不至于挨人白眼……”在氛围一片呆滞的时候，顾成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顿了顿，她捡起话头道：“――刚才你也瞧见了，这头儿刚说完，大少爷就来了。机会掐得这么准，谁看不出来他俩早约好的？嘿，要说五蜜斯也是聪明，竟能想到处所志上……正儿八经的史乘顾家上不了，处所志也尽够了！”
“那又怎的？你也不想想，她不去惹事，事都来惹她，你还往她身边凑，能好得了吗？”昔日姜姨娘少言少语，就是为了藏住这一股贩子味儿，此时全露了出来：“拿本日来讲，太太要拿她身边丫环动手，就让太太除了这口气，要我看也没啥。她却为了这一个下人，挑着大少爷来和太太打擂台戏……咱家今后一段日子，只怕是别想安宁！”
“好、好！”顾老爷边听边看，此时已读完了。他捏着薄薄一封信，笑道：“能够载入方志，足证我顾家家风――只是――”神采微微有些迟疑。
孙氏嘴巴开开合合，仿佛想说点儿甚么，终究仍甚么也说不出来；顾老爷低头去看手上的信，一眼也没有望向身边的老婆。顾家的蜜斯们闻言，那里还不明白这又是一次斗法，并且太太仿佛又吃了亏，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只要一个顾七，冷冷地坐着，目光不住梭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