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然喧闹,晚风一吹,方才扑灭的烛火就随风摇摆了两下,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似的。

封炎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走到窗边,没忙着说话,而是先点亮了窗边的一盏宫灯。

如此谨慎,如此煞费苦心,申明这一回北燕所图甚大。

“从影卫的密报来看,现在的灵武城一带已是十室九空。”

封炎的身子绷得更紧了,脖颈间青筋时隐时现,脑海中闪现那两年在北境时的景象。

至于端木绯筹齐到的十万两白银的粮草,虽因为魏永信的一己私利毁了一部分,但以后的两批还是连续安然到达了,只不过,对于北境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

简王如何放心留下苏遂昌守灵武城,只能从明昊城调兵前去临夷城,却还是迟了一步,北燕人抢在他们之前攻占了临夷城。

又是一阵夜风倏然拂来,烛火再次摇摆了几下,在两人的脸庞上投下诡异的暗影。

便是简王有窜改乾坤之能,在如此的状况下,也有力回天了。

那边的人就如同野草般,深深地扎根在北境这片泥土上,朝气勃勃。

给天子的军报中哪怕是国破家亡,那也是要装点一二,起码这写军报的人要把本身和天子摘出来!

“畴前的镇北王府就是在灵武城,为了大盛……守了百年。”

岑隐说得这些不但是给天子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中的内容,此中还包含了影卫从北境送来的密报。

“……”封炎只感觉心头有千言万语,最后甚么也说不出来。

“破了灵武城后,北燕人没有再顺势追击,北燕大将隆庆就命令全军休整。”

等七月初五,北燕人再次策动攻城时,灵武城已经将近到了粮尽援绝的境地,而十万北燕的救兵也到了三百里外,顶多再过三四天就会到达。

五万北燕军如决堤的大水从灵武城西城门涌入,杀气腾腾。

如果北燕只是筹算像往年那样烧杀劫掠的话,那么打下灵武城后,雄师就会一起南下,一鼓作气地破城劫掠,但是北燕人这一回却挑选了休整。

以是简王挑选了搏命守城,最后以身殉城。

“大哥……”封炎担忧地看着岑隐。

在暗澹的烛火映托下,肌肤像白瓷般没有赤色。

他在内心对本身说,镇北王府早就没了,早在十几年前,镇北王府被血洗的那一晚,就没有镇北王府了。

“……北燕雄师破城后,简王的尸身被北燕人高高地悬在城墙上请愿。”

一壶接着一壶。

但是,等了三天,缓兵没有到。

勇武大将军苏遂昌带领救兵到达北境后就帮手简王死守灵武城,但是城内粮草紧缺。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岑隐一人的声音。

灵武城在北燕雄师连攻了三天后,岌岌可危,但是简王还是死守城门,恰好苏遂昌带着他麾下的兵将开了西城门,筹算弃城而逃,反而被盯着各城门的北燕人找到了可趁之机。

“破城才五天,另有很多线报没有及时传来,我现在所知也就这些了。”

他现在只但愿君然不要出事。

那些少年人会崇拜地与他提及简王,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会感慨地提及镇北王……

封炎心知岑隐现在十有八九还在御书房,一时恐怕还来不了。

灯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庞,当他们相互对视时,眸子都变得更幽深了。

天气一向阴沉沉的,直到夜幕落下,内里的院子里点起了一盏盏红色的灯笼。

以后,简王几次向邻近的励氏城、华泉城等城池要求粮草援助,被诸城以各种来由迟延。

为了确保那批粮草不出任何不测,简王要求苏遂昌前去灵武城西南边的临夷城,临夷城是西北那批粮草送往灵武城的必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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