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天子病重,谢家怕是感觉机遇终究来了,这一朝失势,就有些张扬了。
小八离家出走都快一个月了吧?她这几天竟然完整把它给忘了。
谢皇后无子,膝下只得舞阳这一个女儿,她与天子的豪情也并不深厚,多年来,没天子撑腰,宫里的很多嫔妃实在也没把皇后放在眼里,这个皇后当得憋屈得很。现在天子病了,太后也不在人间,终究没有人压抑皇后了,以是皇后就不再“忍”了。
绣花甚么的,又操心,又费眼,端木绯实在是兴趣缺缺。
这笔账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姐姐,谢家另有后续?”端木绯兴趣勃勃地问道。
窗口轻风缓缓,比来气候越来越温馨了,本来在树梢上趴着的小狐狸敏捷地跑了过来,谙练地爬上了端木绯的膝头,让端木绯有几分受宠若惊。
端木纭的右手悄悄一颤,中指和食指间才刚拈起的一枚黑子“格登”一声掉回了棋盒里。
这位端木四女人真是个比狐狸精还夺目的人精啊,摆布逢源,趋炎附势,这么些年下来,竟然就把岑隐和至公主他们都哄得是服服帖帖。
在承恩公府决计的造势下,皇后属意谢向菱为四皇子妃的事没两天就在京里鼓吹了开来,另有传闻言辞凿凿地说,承恩公府要出两任皇后了,这但是大盛百余年来头一遭的尊荣,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但是,这位端木四女人倒是个心比天高的,以后,她也不晓得使了甚么手腕,竟然又巴上了岑隐,让岑隐认了她为义妹。
承恩公渐渐地捋着髯毛,神情垂垂凝重了起来,沉吟道:“这事还需求从长计议,岑隐这宦官擅权专断,恐怕是没那么轻易放权。”
哎,只可惜,谢向菱是隔房的,本身膝下没有适龄的嫡女,也只能让二房占了这个天大的便宜了。
谢向菱嘴角弯了起来,阿谁算命先生算得真准,她公然是紫气环抱,这“紫气”岂不是就是龙气?!
碧蝉赶紧给两位女人筹办好了棋盘与棋子,又把方才从内里买来的果脯、蜜饯也上了。
“四女人,现在内里的人都说,皇后娘娘挑了谢家六女人为四皇子妃。”
端木绯苦苦思考着,目光凝固在棋盘上,白子乌黑如狐,黑子乌黑如墨。
端木绯微微蹙眉,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虞。
她的姐姐夙来讨厌这类阴来阴去的诡计,只用阳谋,像承恩公府这类跳梁小丑在自家姐姐跟前底子讨不了好。
端木绯一手摸着小狐狸,另一只手信手拈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感觉人生实在是太美满了,就差……
奇特?!端木绯傻乎乎地看着那些在地上乱滚的吵嘴棋子眨了眨眼,总感觉这一幕有些眼熟,仿佛在那里见过……是在那里呢?
现在才巳时,天光亮媚,一起上,氛围中都满盈着菊香与桂香的气味,秋意正浓。
端木绯本来只是当作皇家轶事随便听听,对于谁是将来的四皇子妃并不在乎,却没想到她的章家小表妹竟然被皇后看上了,并且还是给四皇子当妾。
“不必了。”端木纭整了整衣衿,问道,“人呢?”
“人先请去真趣堂了。”紫藤立即就答道。
谢太夫人颤声道:“我们谢家又……又要……”出一个皇后了!
固然端木纭说不消告诉老太爷,但是张嬷嬷还是有些担忧,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想了想,悄悄地招了一个小丫环,让她去户部衙门找老太爷。
一家人的心到这一刻总算是定了,满盈着一种灰尘落定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