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在内心对本身说,他没有做错,错的都是这些逆臣,天子受命于天,而他们不知感念君恩,胆敢有不臣之心!
他的这个好儿子竟然想要毒死他!
天子一会儿看萧奕,一会儿又看官语白,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着……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忍胯下之辱,且看将来!
看着瘦了一圈的韩凌赋,天子内心是既打动,又心疼,道:“小三,朕好多了,你也要重视身子,回府去好好安息一下。”
跟着一阵熟谙的药香传来,背靠着一个大迎枕的天子反射性地抬眼看去,只见韩凌赋捧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谨慎翼翼地走来。
天子直愣愣地看着远去的南疆军,直至被一段掉在手背上的香灰烫到才蓦地警省过来,他几近是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三炷残香交给了一旁的小內侍,心神泛动,就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量般,身子虚软有力。
“李大人,你说皇上此次是不是被气病的?”一其中等身量的官员谨慎地抬高声音对身边的一名老者道。这段光阴,天子的急剧肥胖早就被一些故意的朝臣看在了眼里。
糟糕!韩凌赋面色微变,想要反手去接,但是他的手中还拿着阿谁青瓷大碗……只是一瞬的停滞,阿谁还没婴儿拳头大的小瓷罐已经缓慢地坠落在了天子的薄被上,没有收回一点声气。
他没有杀官如焰,他只是下旨提官如焰父子来王都受审,他也不晓得官如焰会在路上被害……
这些日子,小三也跟着享福了。
一刹时,韩凌樊模糊想起了小时候,官语白随官如焰回王都向天子述职时的景象,当时候的官语白风韵出色,英姿抖擞,与现在这个肥胖病弱的青年判若两人……
最后一个字还式微下,官语白已经毫不沉沦地策马而去,与萧奕并肩奔驰,三千南疆军护送着那一个个班驳的棺椁浩浩大荡地往南边行去……
前面噜苏的典礼且不提,至此,韩凌樊就是大裕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了!
天子的右手渐渐地抬了起来,非常的吃力,也非常的迟缓,他的手另有他的手腕乃至在微微地颤抖着,可见天子心中的屈辱。
官家,大裕的官家军……
但是,天子却只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脸欣喜。他一声令下,五千御林军就踏上了回王都的返程……
再一看,官语白仿佛又没变,他的眸子仍如曾经普通果断如盘石!
天子喝完药后,韩凌赋就殷勤地起家接过了药碗,谁晓得下一瞬,一个青色的小瓷罐从袖口中滑了出来……
千万不能给萧奕任何挑起事端的借口!
就因为他把太子之位传给了小五,以是小三就挟恨在心?!
说着,他从手中的药碗中舀了一勺,试了一口后,便端至天子面前,含笑道:“父皇,汤药的温度恰好,您趁热喝。”
这个时候,大局为重,本身可不能打动!
这一点在之前的半年多光阴里,韩凌樊已经深切地体味到了……
那一丝丝悔怨只是刚冒出头,就立即被天子掐灭了。
此时现在,他已经不再是父,而是君,孤傲的君。
亏他这么信赖他!
官语白临走前抛下的那句话再次在天子的耳边闪过,天子心口微颤。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过!
那被称为“李大人”的老者冷哼着撇了撇嘴角,也是将音量放低道:“立太子非皇上所愿,皇上内心能痛快吗?!”
天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凌赋看,身形微微颤抖。
“父皇……”韩凌赋看着天子阴晴不定的神采,谨慎翼翼地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