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一进城崔朔等人就翻了脸,两边在宫墙外就杀了起来,崔朔等人早有预谋,城中已有人策应,杨基一派的将领很快受制,之掉队入宫门,一向杀到午门以外。陈尸遍野,血染宫墙。

内哄定后,文武百官皇子皇孙妃嫔宫眷为宣德天子守灵七日,出灵发丧,此时虽已是秋凉气候,尸身也已经不能再搁,之前杨基为了策划立刘益之事,宣德天子驾崩后本就在宫中担搁了些光阴,日子有些长,再不出灵味儿就有些不大好了。因而先放下册立新君之事,于玄月初九日出灵,是日先是七十二人抬棺出东华门,再换三班扛夫抬棺,每班扛夫有一百二十八人,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在前开路,卤薄仪仗队在后,以后是全部武装的侍戍卫送,皇室官府倾巢出动,车马大轿亦随行在后,中间亦有无数的身着僧衣的方士、僧道,伎俩律器,诵经护法,鼓乐齐鸣,一起浩浩大荡,银山压地,往宣德天子的陵寝――昭陵而去。沿途搭设的芦殿更是连绵几百里,都城表里一片白孝。

一向杀到护城河下,冲过金水桥,却见南安门上颤巍巍的,已经挑出了一颗人头,另有一件带血的袍服扔在城墙之下的白玉阶上,十几位宫廷带刀侍卫簇拥着大寺人纪连海,在宫墙上展开一道圣旨,说道:“杨基矫诏祸国,已伏法!杨基之子杨赫私带禁军,夜闯宫门,造反谋逆,当诛九族!谋逆之罪,罪只在杨氏一门!为其主谋者可放下屠刀,太皇太后有旨,概不究查!抓住杨赫者赏万户侯!”宣旨罢,纪连海退下,南安门城墙上就出来了全部武装的宫廷戍卫,几名面熟的武将站立城头,蓄势待发。

因为看到他们必定就想到崔朔,想到崔朔必定就有些胸闷。她是仆人,是大蜜斯,本来就不好跟赵抚二人探听甚么崔朔的前情。现在和崔朔有了这么一出,就更觉没法儿探听了。

老吴走来,周璋就叮咛道:“你安排几个妥当的人――不,还是你亲身带人,少顷带上沈蜜斯的家书,本日便出发,去江陵走一趟。到江陵王家处看一看沈老爷,问安,以及……”他又细细叮嘱了些要扣问及答复的话,俱是为沈娇娇与沈父做考虑筹算。

宫门以外却仍然不承平,杨基之子杨赫节制着京畿东西两翼两大营的人马,杀进城来,已经两眼血红,崔昊与杨晖、李诺等人进城之时,本是轻装简行,乃是以杨基手书(书是崔昊模杨基手迹所写,杨基曾是他家师之一。印章是杨基惯用之私章。)来调的名义,两边将领约十余人,一道受命进城服从,是以城外本来杨基安排的守将俱觉得宫中大事已定,各自留下副将带兵,这方受命进城。

本来她觉得她已经忘了崔朔的那口血,两人也就这么拼集着先过着的,没想到此时,那一口血分外清楚,的确变成了一块坚固的石头,卡在胸间,不上不下的,让她好几天都有些吃不下饭。幸亏过了两日周璋又来了,周璋此次来带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年父老,周璋唤他赵先生,就是之前他说的暮年在周家经理过北货买卖的白叟,原是河东县衙中的账房,厥后跟着周老爷,工于计算,善于运营。

沈娇娇忧愁时有个风俗,喜好绞手指,既像个未长大的孩子,又像个小媳妇儿。此时她臻首低垂,蛾眉微敛,几缕披发垂在忧愁的脸侧,当真的绞着白馥馥的嫩手指,看起来非常的不幸。

沈娇娇终究没去下相。

说完了,又叫过店铺掌柜齐老来,命他:“明日你去趟扬州,将沈蜜斯的侍女请几位来。”他问沈娇娇尚留在扬州城的婢女们的名讳,沈娇娇有些呆,见问就说出梅花儿、篆儿二人的名字,二人与海棠、玉兰都是与她曾经一个炕上滚过的丫头,梅花儿、篆儿二人因父母本家都在扬州,是以没有跟着沈娇娇来。周璋办事很敏捷简断,三下五除二的将两件事叮咛毕,才复坐下陪沈娇娇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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