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侧听后垂着眼不发一言 ,胭脂心下一慌恐怕他又想甚么恶毒的招儿,便软了嗓子逞强般悄悄唤道:“二公子?”

她来二房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来书房,站在门口快一刻了还是没敢迈出来 ,她现下实在没法面对谢清侧。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为何俄然如此,莫非是恼她代替丁楼烟写信, 让他觉着被戏弄了?

胭脂赶紧垂眼安循分分地持续研墨,可没想到他竟让她研了整整半日,到了晚间,谢清侧才叫了停,而当时胭脂的右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胭脂现动手都是抖的,一瞧就晓得研不出来甚么好墨。

直到他醒过来了, 她才微微放下了心,也不敢再去瞧他了,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那日家法后, 胭脂每日去都瞧他死了没……额不……应当是还活着不……

谢清侧等了半响,仿佛落空了耐烦,看她的眼神更加冷酷起来,胭脂一对上他的眼就慌了,赶紧从被子里伸脱手,颤颤巍巍地将手递到他跟前,手是纤细白嫩的,腕子上却红肿了起来,不过离手断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她看向谢清侧垂眼当真的模样,不由眼里浮起一片戾气,这与她来讲无异于钝刀割肉,这孽障怕是用心的,这般把她弄到二房,莫不是想要把她渐渐折磨而死?!

谢揽来叫时,胭脂就装出一帮手都快断了的模样,扒着门作凄楚状哀嚎着去不了,谢揽倒是信了忙去回谢清侧,胭脂等了会儿,见谢揽没再返来才松了口气,终究不消再对着谢清侧研墨了,她这几日做梦都在研墨,实在累极了。

她搬到了谢清侧的院里, 没了丫环该干的活, 每日都闲得和老爷似的,用饭晒太阳看谢清侧,现下他醒了,胭脂就少了一项事件, 日子过得更加闲散了。

胭脂不敢再看只垂下眼看着他的手,皙白苗条、指节清楚,完美地无可抉剔,明显干清干净不带一丝豪情得握着她,她却更加耻辱起来,他的手那日都不知有多猖獗。

胭脂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悄悄翻转细细察看,他看得很当真,眼睫垂着投下一片暗影,显得更加谦恭有礼,衬得斯斯文文的好模样,却不知如何会对她做出那种不知耻辱的事来?

胭脂正百思不得其解时, 谢揽却来了站在院子口, 木着张脸对她说道:“胭脂, 公子让你去书房。”

谢清侧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眼睫上,又在她身上流转几番,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野从她身边走过一起往外间去,再返来时手中多出了一青花瓷杯盏,他徐行走到了书案前伸出皙白苗条的手端起砚堂,垂眼将砚堂里的墨倒入杯中,又将砚堂放回书案上。

研墨是件很吃力的活儿, 长时候要顺一个方向磨,心如果静不下来,部下失了稳劲随便乱磨,研出的墨必是粗而不匀的。

胭脂没想到这才只是开端,从那今后谢清侧竟每日都让她研墨,整日整日得下来,胭脂的手脖子都肿了起来,感觉再这般下去这手迟早给他废了,早间起来就打死也不想再去了。

胭脂闻言心下一颤, 如何……如何还找她了!他才养了没多久就能找人费事了?

胭脂累得又爬回床上去,睡了会儿回笼觉,醒来时却瞥见谢清侧就坐在她床旁看着她,仿佛看了有一会儿,见她醒过来也不动,只神情莫测地看着她,胭脂心下一跳忙拥被坐起。

谢清侧闻声了动静,微微抬眸看向她 ,胭脂一下子浑身都微微生硬起来,直到实在受不住他的核阅了,才抬步往他那处走去,沉默垂眼站定在书案前,他才收回视野又看向了手中的书,半晌后,淡淡叮咛道 :“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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