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神情略有些难堪,轻咳一声坐在中间,低头取茶罐粉饰难堪,边倒茶说道:“那当然,覆巢之下无完卵,叛军进城,我们也要蒙受涉及。”
贾诩见礼,请马乐入坐,慨然道:“我等因曹氏有篡逆之心,故弃官回籍,饱经战乱之苦,不肯再卷入纷争,故而隐居于此,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北宫寅大笑道:“诸位将军志在天下,只体贴国事政事,天然忽视细枝末叶。鄙人虽从未出过城,但对城里的一草一木却了如指掌,哪怕飞出去一只鸟,跑出去一只老鼠,也躲不过我的耳目。”
贾诩轻啜了一口茶,慨然道:“马氏将门世家,父子皆虎将,那马云禄……也是一名虎女呐!此女非大豪杰不成把握,贤侄还是将目光放低些吧!”
张泉不信道:“安知不是来买棺材的?”
马乐蹙眉道:“不是贾家家传技术吗?”
北宫寅问道:“你可知那贾家棺材铺的真正仆人是谁?”
北宫寅言道:“城东老榆巷,有一间棺材铺,将军可晓得?”
棺材铺后院中,配房内架着形状如草帽的铜火盆,柴火烧得正旺,炉火中间的铁圈上煮着瓦罐茶,烤着肉串,核心圆盘上温着酒,满屋生香。
张泉惊诧道:“这是为何?”
“就不兴迁坟么?”张泉心中不平,嘀咕着走到门口。
北宫寅轻笑道:“它的仆人便是当年搅动中原风云的贾文和,三年前他父子奥秘失落,实在已经回到老宅了。”
贾诩却缓缓点头道:“要解河西之患,你便不能向马家提亲。”
“哎呀呀,公然有高人在此!”马乐欣喜不已,忙迎上来:“未知先生就在城中,我等未曾拜访,失礼失礼!”
贾诩笑道:“迩来城中并无死人。”
张泉接过肉串一怔,旋即不满道:“家父好歹也封侯拜将,吾亦将门以后,怎能比得癞疙瘩?”
马乐言道:“本不该打搅先生清休,但何如当前河西大乱,西凉动乱,武威有燃眉之急,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我等痴顽,无有对敌之策,偶闻先生在此,特来就教,还望先生看在武威百姓份上,助我等一臂之力。”
“姑臧不保,他们哪有好日子过?”马乐回身就往府外大步而去。
贾诩点头一叹,缓缓道:“主动献殷勤,怎比得他登门请教?物以尊为贵,贤侄不自重,人何故敬汝?”
马乐吃了一惊,转头看去,见那人四十高低,面如朝霞,戴着毡帽,裹着羊皮袄卧在雪堆中,刚才没有看到他。
“姑臧城另有高人?”马乐蹙眉道:“我怎得不知?”
北宫寅点头笑道:“非是我有对策,而是姑臧城中另有高人,何不去就教他?”
正谈笑之时,俄然听得门环响动,在这沉寂的冰天雪地里非常清脆。
马乐见礼道:“先生大名,鄙人早有耳闻,只恨不能一见,本日得拜庄严,三生有幸。”
“需知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呐!”贾诩将肉串递给张泉,笑道:“如果这是鹅肉,你便吃不到嘴了。”
“那里那里!”张泉接着马乐进屋,指向贾诩先容道:“先生正在此!”
自从前次混在义兵中讨叛,张泉见了阵前马云禄的飒爽英姿,便心生倾慕,念念不忘,几次想去当兵助她一臂之力,以求靠近机遇,却被贾诩劝止。
马乐晓得这小我脾气古怪,忙问道:“北宫兄,你莫非有破敌之计?”
北宫寅并不筹算为父报仇,只是一心练武,传闻从敦煌一个石窟中偶得一本经籍,整日睡卧练功,在姑臧三十多年,从未踏出过城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