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剑眉紧皱,轻叹道:“主公急于建功,殊不知欲速则不达!”
一旦媾和之事谈不成,以孙权的脾气,不管结果如何,定要将错就错硬着头皮死撑到底,摆荡江东根底,结果难料。
鲁肃命人搀扶起,问道:“东海战况究竟如何?”
胡综忙传医者,将木匣送出营外,黄盖等将正闻讯赶来,见首级无不悲忿,吵嚷着要为吕蒙报仇。
孙权双目微凛,嘴巴动了动,终究摆手道:“筹办退兵吧!”
正在此时,俄然营外人声喧闹,孙韶带着三人进帐,只见衣甲褴褛,风尘仆仆,恰是凌统、朱然二将回营,邓广哭倒在地。
鲁肃言道:“新都太守贺齐善讨山越,安定黟、歙等地未久,贼人必畏之,可就近调其统兵讨叛。若境内充分,兵精粮足,山越实在不敷为虑,主公当安抚境内,积粟养民,勤政练兵,以待天下之变。”
司马懿与曹丕靠近,此时在曹军中已经名声大噪,又受曹仁正视,怎会等闲送人?
鲁肃言道:“孙刘攀亲,同心破曹,本为勤王扶汉,再兴王室,主公何必计算得失?”
胡综将气愤的众将摈除到一旁,不让他们轰动孙权,鲁肃和陆逊则沉默站在远处,点头感喟。
鲁肃抱拳道:“公瑾最善筹策,若不进兵,以青州海岱之地,仗天时、聚人和,足与曹军周旋。主公今有淮南之地,当充分境内,待机而动,与公瑾南北照应,终有成大业之时。”
此战损兵折将,正愁无颜回转江东,若能让曹丕服软,也恰好借坡下驴,先回建业。
但孙策有霸王之气,统兵方面勇猛英锐,临战决计哪是孙权所能比拟的?
“报仇,必然要报仇!”孙权紧紧抓着被子,看着鲁肃咬牙道:“吾与曹家势不两立。”
黄盖等人此时已经沉着下来,吕蒙全军淹没,再出兵更倒霉江东,纷繁上前安慰。
孙权惊怒不已,气得神态不清,急问鲁肃道:“子敬有何良策?”
胡综本想劝孙权三思而行,但看他在气头上,只好先领命退出帐外,却并未急着回书,等鲁肃出来另行商讨。
胡综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木匣:“吕将军困守东海,不幸殉难,这是曹军送来的首级……”
“主公,这……”胡综双手向后缩了缩,正待解释。
鲁肃等人又苦苦相劝,凌统三人则在一旁冷静擦泪,吕蒙搏命将他们救出,这等恩典无觉得报,倒真但愿孙权顿时出兵杀到徐州,找司马懿报仇。
未几时鲁肃等人退出,个个神情凝重,虽说没有曹军压境,但江东的局势比先前濡须之战还要危急。
“甚么?”孙权神采大变,一把夺过木匣翻开,见吕蒙人头上插着几根箭羽,死状惨痛。
凌统便将吕蒙运营与曹军周旋,乘机取徐州,却被司马懿使诈,扮做朱然所部骗他们出城之事说了一遍。
孙权悠悠叹道:“子敬犹记柴桑会盟否?孤与公瑾三人同谋中原之事,拓江东基业,今公瑾已取青州,吾等若不北上援助,其孤军奋战,劲敌环伺,恐难久持,难道前功尽弃?”
周瑜顺利踏足青州,但淮南战事倒霉,孤军在外军情不明,江东精兵折损大半,濡须仅剩数千守军,等曹仁从寿春脱困,顺势南下,如何抵挡?
孙权却不悦道:“吾虽有伤在身,却还拿得动木匣,既是曹丕送来之礼,也该亲手翻开才是。”
“臣不议君,子不评父,伯言慎言。”鲁肃心中万千言语,出口时却化作一句忠告。
“司马狗贼,吾恨不能生啖尔肉!”孙权气得从床上又坐起来,目眦尽裂,低吼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特别经孙权劝学,苦学兵法后,整小我气度大变,文武双全,连鲁肃都赞口不断,奇袭徐州后更是名声大噪,在军中仿佛成为周瑜第二,谁知初次领兵北上,便落得如此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