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历疆场,见惯战友死伤的将士们,都不由惊呼起来!
又是一阵喝彩。
“报!”信令兵奔了过来。“我军已全面节制蓝田城,崔更校尉请裴、鲁将军去蓝田官衙坐镇批示。”
红拂女虽是侠义奇女子,但男女毕竟有别,不便上前。裴元绍是汉军首要将领,红拂女担忧他有闪失,守在人群外,存眷着裴元绍的伤情。
裴元绍的亲随,多是北太行黄巾旧部。受军纪束缚,平时都喊“将军”、“校尉”,情急之下,才喊出大哥。
站在官衙门口等待的,恰是那帻巾小将。见世人来了,小将快步上前,叉手礼道:“天水姜维,见过诸位。”
钟馗气得吼道:“先别嚷!他还没死呢,快!”
这境地!
“喂!咋了?咋了!”
“大哥醒了!”
鲁智深人未到,声先到。一身鲜血,手提镔铁铲,奔了过来。一边往人堆里挤,一边扯着嗓子叫唤。
“杀光西凉杂种,给大哥报仇啊!”
“我们要给大哥报仇!”
“拆了!从速给老子拆了!”
“啊!”红拂女也是大惊。
裴元绍顿时蔫了。
“娘毬地!西凉杂种真狠!叫老子逮到,挨个割了diao毬,给大哥报仇!”
“老鲁啊,俺没事……”
红拂女传闻裴元绍复苏过来,正筹办上前问候,听到裴元绍的话,脸唰地变了色彩。
但是……
在钟馗的催促下,兵卒们才纷繁取出随身照顾的,包扎伤口用的布条。和钟馗一起,忙着给裴元庆包扎伤口。
裴元绍说的话,固然轻易被人曲解,却也出于体贴,并没特别。并且,他身负重伤,红拂女纵是内心羞恼,也不便发作,只能狠狠跺下脚,扭身走开。
“别慌!我看看。”钟馗分开世人,俯身检察。
钟馗虽非医者,但避世隐居,也略通医术。摸索了裴元绍的鼻息,把试了脉搏,钟馗扯开裴元绍尽是血污的上衣。
红拂女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扭身就走,只扔下一句。“抬着他走。”
“哇哦!”
几个亲随,是裴元绍的存亡弟兄,见此惨状,不由放声大哭。
裴元绍浑身高低,缠满了布条。
不管存亡,先问任务。
一个兄弟机警,跑到红拂女面前,再三要求,红拂女终究点了头。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瞅都不瞅裴元绍一眼,只是厉声道:“嚷甚么?受伤了就得包扎!”
常被程咬金教诲,曾经的匪首已经生长为真正的将领,展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城拿下来没有?”
“快救大哥啊!”
“大哥要死了!快救救他啊!”
钟馗和几个亲随忙活着,不时收回惊呼惊叫。
众亲随谨慎翼翼抬着裴元绍,来到蓝田官衙。
“拿下了!拿下来了!大哥你就放心肠……歇着吧!”一个兄弟过分冲动,抹着鼻涕眼泪,差点说走了嘴。
裴元绍急了,说甚么也要拆了包扎,鲁智深和众兄弟底子劝不了他。
“好哦……”裴元绍放心了,再说出第三句话。“张女人没事吧?”
又要追杀逃敌,又要救裴元绍,众兵卒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裴元绍身上,到处是血污,到处是伤口。仅身前胸腹上,大大小小伤口就有七八道之多!
“嘿嘿……”裴元绍想笑得豪放些,倒是有气有力。接着,又说出一句很有程度的话。“兄弟们都活着吧?”
“没事啊!”鲁智深松了一口气。“乱嚷嚷地,我还觉得你死了呢!”
“裴将军咋了?!”
“啊呀!快脱了大哥的裤子,看看毬伤了没有,伤了就耍不得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