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浑浊的双眼,泛出晶莹的泪光。
“包庇嘛,说不上。不过,此人干系严峻,还请都尉给贾某一个薄面,此事让贾某措置可好?”
“何人?!”院外,响起看管兵卒的喊声。
屋里,传出几案颠仆声,贾诩的脸颊,不由抽搐了一下……
“多谢。”文天祥利落地干了,却没放下酒杯。眯着昏花双眼,盯着贾诩道:“若文某所料没错,天子雄师,即将攻入雍凉了吧?”
“不如让贾某措置此事,便可保全李公之名,又能遂都尉之愿,可否?烦请都尉回禀李公,就说文博士之事,贾某自会措置,请李公放心就是。”
贾诩嘴唇动动,想要说些甚么,却不忍打搅文天祥。手指转动着酒杯,悄悄等着……
但是,夙愿未偿,其心难甘。他真的很想多活几日,哪怕只要一日!让他看一眼东都洛阳,看一眼为之竭尽忠心的天子刘协。
贾诩清算了几案,摆好笔墨。从怀中取出一条白绫,悄悄放在几案一角。
贾诩将胡进让出小院,胡进迷惑道:“胡某乃是受命而来,所为何事,想必先生也能推测。文和先生不是要包庇此人吧?”
赤忱一颗映九州
文天祥仍沉浸于冲动当中,并未听到院外对答。贾诩闻声,从速起家,走出土室。
“文某之命,早已奉献给了大汉,奉献给了天子,要取,拿走便是,文和不必操心保全。”
贾诩所言不错,文天祥之前是人质、是筹马。现在,却已无足轻重。为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犯不上和贾诩撕破脸,胡进踌躇半晌,带人走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无尽的胡想,只能化作一声感喟。“唉……”
贾诩摇点头。“贾某非是要包庇文博士,只是敬其忠心,欲保其庄严罢了。文博士已是风烛残年之身,彼之存亡,于李公行事,绝无毛病。都尉用强,背负殛毙忠良之名,亦陷李公于不义,何必?”
“这……”胡进迷惑地打量着贾诩。
文天祥始终无语……
文天祥淡然一笑。“生存亡死,文某早已看淡!”
……
“唉……”贾诩叹了口气,“贾某在此,另有薄面。若想保全博士,并非不成。只是……”
“东风甚凉,关上?”贾诩问道。
白绫三尺悬忠骨
囚居于此,中原的环境、朝廷的环境,文天祥无从得知。看书作诗之余,只能平空臆想。在他的设想中,曾经的少年天子刘协,已经生长为贤明神武的大汉天子。
贾诩悄悄点点头。
……
“贾某敬博士一杯。”
“胡都尉所言差别。李公于贾某有知遇之恩,何言离心离德?贾某苦处,恕难细说。李公自明,还请都尉谅解。”
贾诩站起家,垂首退出土屋,悄悄带上房门……
贾诩返回屋中,文天祥业已起家。
贾诩在军中虽无职位,倒是李傕最为倚重的幕僚。平素里,李傕的族弟子侄,都很尊敬贾诩。
大汉再现勃勃朝气,但是,文天祥却镇静不起来,冲动不起来……
武功武功,确有;复兴之日,可期。但是,这统统,仿佛并非是天子之功。
……
他真的很想看到,大汉帝国在天子刘协的管理下,再次复兴!
“咣……”
贾诩见院内阵仗,已知胡进等为何而来。“请都尉借一步说话。”
贾诩不置可否地淡淡笑笑。
见贾诩折返,文天祥伸手理理混乱的头发,整整衣衫。“逆贼此来,欲取文某之命乎?”
文天祥越说越冲动,热泪纵横,转过身子,向着洛阳的方向,叩拜不已。
文天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