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说的是真相，让天子坐粗陋小舟，蒙受风吹浪打，绝对不可。
强行赶路，随时能够船翻人亡。大船只能渐渐地靠向渭水右岸。
吴用从速解释道：“我这兄弟口无遮拦，文博士勿怪。不过，他长年在渭水黄河行船，对这一带的环境了如指掌。下邽县向东，渭水多泥沙暗滩。大船行走甚是艰巨。”
蒋平方才被文天祥吼了，内心不痛快，又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说船上都是崇高的人物嘛，如何能坐得了咱这小破船？我丑话说在头里，坐划子，免不了浪打水拍，到时可莫怪我。”
蒋平伸出右手食指，冲着船下点了点，又往大船处指指，表示有人从水中向大船游去。
“文博士放心，吴某这就给我主去信。”
“文博士有所不知。”吴用解释道，“自长安至下邽县，渭水河道宽广径直。易于行舟。自下邽至华阴一段，受阵势所迫，渭水多转折，有九曲十八弯之称，行船甚是艰巨。”
……
燕青点点头。
水上，只闻河水澎湃之声，却没法辩白险滩暗礁。
“但是，陆路多山，也甚是难行。无有车马，只能靠步行，更加辛苦。”
郭侃率部赶到岸边。
“这么久啊？”文天祥焦急啊，“能不能再快点？”
蒋平闭了嘴。但是一脸不屑。
“文博士，我主并州刺史刘绛天，深明大义，早就说过，必然会竭尽尽力，奉天子东归。只是，河东局势庞大，大范围运兵进入左冯翊，必将引发董逆的西凉军警悟。还请文博士奏明天子，谅解我主苦处。”
“不成。此处北岸便是左冯翊治所高陵，董逆的翅膀李傕驻军于此，微臣恳请陛下稍忍辛苦，离开险境，再泊岸歇息。”
燕青悄悄捅醒吴用，用手势比划交代几下，吴用会心，燕青手撑在河岸上，双脚微微用力，一个腾翻，跃上河岸。
但情势所迫，事已至此，吴用也只能竭尽尽力。
“不坐小舟，可另有它法？”
……
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都没出声。
俄然，蒋平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小眼睛猛地展开。
水声最催眠，在船上鉴戒的近卫也打起了打盹，对水下的动静，毫无发觉。
刘协年纪虽不大，但自幼在宫中饱读诗书，所知甚多。
“就依文卿所言。”
董朱紫指着火线，镇静地喊道。
贴身奉养的寺人叨教刘协，天气将晚，是否泊岸过夜。
大船行驶迟缓，整整一天，才走了几十里。
蒋平的水性，堪比河鱼。乌云蔽日，没法视物，但蒋平仅凭灵敏的听觉，也可判定出水下环境。
……
刘协严峻，伏朱紫陪着刘协焦急。新支出宫的董朱紫年纪小，纯真天真，被父亲董承带出未央宫时的严峻早已散去，在大船前后跑动，赏识着禁宫里没法得见的天然风景。
文天祥喜道：“陆路好，可避开潼关！”
文天平和世人筹议，在此歇息，待天明，持续赶路。
蒋平指指本身，用手做个入水的行动。
“那是泾、渭两水汇合之处，清澈为泾，浑浊为渭，所谓泾渭清楚，便由此而来。”
文天祥最担忧的就是如何过潼关这一关，听完吴用的先容，已经盘算主张，走陆路。
一向没说话的蒋平忍不住了。“再快？嘿嘿，你们那大船的船工，哪会驾船？半个月能过了九曲十八弯都是万幸，撞上暗滩，停顿是命大。搞不好就是把一船人都掀进河里喂了鱼！”
蒋平点点头，身子紧贴着船身，头朝前脚在后，像泥鳅一样，悄无声气地溜进水里。
奉天子东归，是天大的事。文天祥等人行事如此仓促，吴专内心并不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