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仪恭谨应诺。
荀攸插嘴笑道:“子博,一闻你此问,即知你没有好好读书啊。”
次日天亮,全军拔营,前行四五里,出了汝南郡,入了陈国境内。
周澈、荀攸、王慧巡查各营,到了何仪营中,何仪驱逐出外。
周澈在军中远了望去,见这几小我中带头的一个身穿玄色的官衣,头戴高冠,革带上配着青绶银印,插着一柄长剑,倒是一副两千石郡守国相的打扮。荀攸说道:“此必是陈国相骆俊了。”骆俊,字孝远,会稽郡乌伤县人,今浙江义乌。是朱儁的同郡老乡。
荀攸说道:“黄巾骤起,天下狼籍,豫、荆、兖、冀诸州尤其贼害,而我闻陈国独得保全,此中固有陈王善弩之威名故,然亦有此人治民之功啊!”骆俊有文武才调,少为郡吏,察孝廉,后被补尚书郎,继而又被擢拜陈相,他本年不过三旬,罢了是两千石的高官了。
周澈转望本部,各营都在安营扎寨。他对荀攸、王慧说道:“公达、仲黠,去各营看看吧。”
周澈笑问他道:“那我如果做了州牧刺史,你想做个甚么呢?”
周澈点头,说道:“如此,此营倒是可用了。”
周澈“嗯”了声,说道:“你家本处所大姓,明净家声,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又非黄巾道信徒,何必要去从贼呢?西华一战,你也见地到王师的天威了,半月之间,八万贼兵被一洗而空,尔等自夸英勇知兵者诸辈,如彭脱、龚都、刘辟、吴霸尽皆授首,也是你交运,被我擒获,我是个不好杀生的人,又幸得皇甫、朱两位将军开恩,你这才留下了一条性命。你要好好想想,不成再做出无父无君、背叛生乱之事了,再要生乱,便是我想饶你,皇甫将军也饶不了你!不但是你,你的父母老婆、宗族长幼,恐怕也都会被定罪,轻则流,重则弃市。”
周澈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又问他道,“昨日分开平舆前,我叫你回家去和家眷族老告个别,你归去了么?你的家眷宗族都还好么?风俗他们的新家么?”
扎好营地,夜已初更,周澈带着荀攸、王慧、金宸皓、徐康出营,行马於营外道上,察看周边的地理山川。周澈有个好风俗,每到陌生一地,需求亲身考查一番本地的人文地理,特别是地理。荀攸、王慧等人觉得这是他的爱好,实际上这倒是因为周澈晓得天下即将真正的大乱,故此抓住统统机遇熟谙各地山川地理,以备将来,没准儿就会用上。
周澈上马道边,眺望汝阳县城,不觉想起了周恂,召来陈到,问道:“今晚我军要在这里安息一夜,叔至,你要不要去见见周恂?”
如果周澈之前没去过江东的话,必定会参照后代的江南印象,在他的印象中江南的文人士子应当是幽雅细致,带着水乡的神韵,一杯香茗,两卷古书,风花雪月,而细数他见过的这几个江南名流,朱儁、孙坚、骆俊,却要么刚毅,要么猛鸷,这和他后代的印象完整分歧,令他啧啧称奇。不过再细心想想,这却也并不奇特,毕竟现在之江南还不是后代之江南,后代的江南繁华地,现在之江南不管是经济还是文明都远不及中原,少数民族浩繁,天然环境较差,住民尚武英勇。昔年前汉武帝时,李陵深切匈奴要地,与十几倍的匈奴马队血战十天,转战千里,当时他所带的不就是五千“荆楚懦夫奇材剑客”么?
周澈与骆俊对视了一眼,骆俊不知周澈是谁,但见他威武不凡,面前一亮,含笑着点了一下头,周澈亦浅笑行礼。只是第一眼相见,周澈对这小我就很有好感,只是他却不知,这第一眼相见几近也就是最后一眼相见,再次听到骆俊的动静已是在多年以后,而听到的动静是骆俊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