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诸人讶然:“干甚么活?”

周澈发笑,斥道:“胡说八道!项王多么豪杰,我给他提鞋也不配……召你们出去,不为别事,沈汛的妻妾后代暂由你们把守。看好了,不得吵架欺侮。”

开篇开端,遵循奏记的格局写道:“尚书司刑令史澈叩首极刑敢言之”,另起一行,先简朴地讲了一下郑促去官事,随后,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沈汛如何聚众顽抗,如何擅调铁官刑徒诸事,末端写道:“澈忧百姓,恐前汉申屠圣、苏令事复现本日,遂犯险入沈宅,劝汛收令,汛不听,不得已,杀其于座上。无令而擅杀大臣,自知有罪,伏惟请朝廷酷刑”。又在后边简述了下县丞尉守城的功绩。最后又依格局,再次写了“敢言之”三字。取出官印,盖在上边。吹干墨汁,交给田丰封好,只等天亮就遣人快马送去洛阳。

周澈问孙信:“你没有奉告他俩,只要将城门看好,不放一个铁官刑徒进城,我就奏请太守免了他们的罪,既往不咎么?”

就在有人问如何措置沈汛妻妾时,一轻侠“腾”的起来,拱手说道:“沈汛罪大恶极,他的妻儿后代不能放过。主公,小人替你去查抄查抄他们!看看他们中还没有做过犯警之事的。”

“只凭沈汛私调铁官刑徒这一条罪,就充足抄家之罪了。何府君命令是迟早的事儿。”

也不等周澈回话,呼啦啦一群人全下了堂去,拥到那些女子近前,有斜着脑袋看的,有脱手动脚的,有故作严肃呼喝的,有涎着脸去摸人家面庞的。周澈哭笑不得,傲视摆布,堂上只剩下了荀攸、田丰、周仓、郭强几人。

“因不知院内的详细环境,我进院时,没有告诉他们返来。”

“抄家?抄了这庄子?”

堂外脚步声响,又出去了几人,倒是孙信和两个陌生官员。这两个官员都带着黄绶。周澈一看即知,必是本县的县丞和县尉了。阳城是个小县,县长六百石,丞、尉都是二百石。周澈起家,说道:“二位定是本县的丞、尉了?”

“三叔进沈宅后不久,押送他出县的人就返来了。他已经走了。”

“他但是单车离县的?”

“沈家世为冶家,家财必丰,又不是要把他家抄之一空,我们只要金饼、银饼、珠宝,别的一概不取……对了,另有兵器!沈家几代开炼坊,定藏有很多良兵,也选好的多拿一些。”

“不错。”

“两位请起,我说话算话。只要两位彻夜能把城门看好,不放一人出去,我明日就奏请府君,请他念在你们将功赎罪的份儿上,免了你们的罪。”

阳城县两个六百石的大吏,一个被摈除赶走,一个被周澈手刃,他两人早吓得胆裂了。此时现在,跪在仍有血迹的堂上,面对黑衣上还沾有血污的周澈,那里还敢再辩白多说?只求能得不死,已是万幸了。

可贵彻夜如此良机,何进远在阳翟,县里县长又跑路了,导致无人监督,沈家院中又多是他本身的人,贰心道:“要不趁机捞一笔,怎对得起我犯险入沈宅!”他也是人,也会惊骇,别看他进沈宅时看似无所害怕,实则也是提心吊胆的,想到此处,忽想起一事,问周仓,“元福,郑促走了没有?”

“都在堂外走廊上候着呢。”

“不敢?为何不敢?”

荀攸笑道:“那小吏的比方虽不伦不类,但对皓粼你的畏敬倒是发自肺腑啊。”

“抬开端来。”

“元福,奉告诸轻侠,叫他们趁便召里中百姓归家。里外若另有别的里的百姓堆积,也都叫他们归去罢。”

他一贯不把财帛看在眼里,彻夜想发点横财是有苦处的。他养了轻侠上百,人吃马嚼,日用不菲;另有横路亭受训的那百余里民,虽不必养着,但为刺激里民插手练习的主动性,赏钱不能没有,一年下来,也得十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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