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么奇特。

周澈连连点头,说道:“孙卿说:‘人最为天下贵’。这是为甚么呢?因为人有气、有生,有知、有义,因为人讲究仁爱,知相敬事。相互奉送礼品本就是礼的一种,是仁爱和相敬事的表示。乡里父老间,逢年过节时,不也常常互遗礼品么?吏和民之间也是一样,这是情面啊。为吏者当然不能乘能力强求,可你送他米肉是为了与他结好,他为何不能接管呢?如果不接管,岂不是不知礼节、没有情面了么?”

一个好的长官,不但要善待百姓,也要宠遇下吏。要想获得治下的奖饰,这二者缺一不成。周澈解释说道:“明天我疾言厉色地怒斥里长,是为了表示我的爱民之心,不得已为之。”

姜枫一贯是沉默寡言的。黄盖也没有接周澈的话,而是黄忠皱着眉头说道:“皓粼,你明天巡遍乡亭,拜候孤寡,言辞诚心,奉送钱肉,明日必有佳誉流出。等过些日子,乡民必定就不会再视你为‘苛吏’了。但是,你明天对乡民虽善,对诸里的里长却未免过分苛责。”

“是小人见他初来,为与他结好,以是奉送。”

那人说道:“小人是雀阳亭人氏。”

“小人之以是想与他结好,是因为小人害怕他,以是才送米肉给他。他毫无推让地接管了,使小人更加惊骇,以是小人来告他。”

乡长有听讼之职,有乡民告状,周澈不能不睬。他表示姜枫退后,问送他出来的里长、里长老等人:“这是你们里中的住民么?”

在萧瑟酷寒的风中,周澈扶着后院中的大树,看孙信在冥暗的暮色下把坐骑一匹匹地牵入马厩中,又看了看在厨房中繁忙的戚绣绣,叹了口气,说道:“比拟那些孤寡贫家,你我纳福过火啊!汉升、公覆,我对那些贫家说:愧为本乡乡长,不能使黔黎充足。这句话,是我的内心话。”

“噢?雀阳亭的?……,你要告谁?”

“小人要告雀阳亭新任亭长。”

……

《汉律》---“受赇以枉法,及行赇者,皆坐其臧(赃)为盗。罪重於盗者,以重者论之。”贪污和盗窃是同罪的,贿赂、纳贿皆有罪。今之法律中也有贿赂罪,有人说是从西方学来的,实在早在几千年前,我国之律法中就对此有规定了。

围观的里民也不附和这告状之人的行动,窃保私语:“又不是那亭长主动索求,而是你主动奉送的。奉送完了以后,又如何能反来状告呢?”

见知故纵罪--“见知人犯法不举告为故纵”。凡是官吏晓得有人犯法却不及时告发的,或者对应判刑的罪犯却不判刑的,都是渎职,是“见知故纵”,与罪犯同罪。

周澈奥秘的一笑,说道:“你很快就能晓得了。”

里长和里长老心道:“这亭长真是不幸,治下有此等刁民,主动奉送米肉,待其接管后,又反来状告!这真是无妄之灾。”故意替那亭长讨情,又害怕周澈的肝火,不敢出声。

周澈仓猝回身,把他两人扶起,笑道:“何至于此!”迟疑满志地看向拜倒一片的里民们,瞧见了立在其间的黄忠、黄盖。二人一脸的佩服,他们不是傻子,联络前几天周澈说的那句“你很快就能晓得了”,早已猜出这个告状之人必是周澈特地找来安排的。

“甚么体例?”

接下来几天,周澈巡查了乡中。第三天下午,在嵩亭,刚从一个里中出来,筹办往下一个里去的时候,有一人从里门外的田边窜出,拦马告状。

周澈问道:“你要状告你们的亭长?他如何了?”

汉承秦制,对官吏的办理是很严格的,便是接管几斤米肉也不可,如果环境失实,那么轻则罚钱,重则夺职,乃至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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