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娘撇撇嘴,不置可否,云小刘更是不喜,回身进了院子,在二门处唤了坐在廊下做针线的彩云。
张嫂子点头,翻开可心的小被子,见她并没有尿湿,也就放心了。
刘七娘被气了个倒仰,还要回嘴再骂,翠娘怕她们打起来就拉着张嫂子往外走,“天晚了,我们归去吧,明日得闲再来。”然后又扭头叮嘱刘七娘,“七娘也别在家闷着,日头好的时候就抱着可心出去转转啊。”
钱黑炭也觉刚才口气重了,就赔了笑,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然后才放下女儿,去院子里卸车。
张嫂子气得就要开口骂,翠娘却拉开了她,打圆场道,“七娘没生养过孩子,服侍的不免有些不殷勤,嫂子就别计算了。”说完又对七娘说,“这是作坊隔壁的张嫂子,他家张年老是作坊的管事,张嫂子也替老板娘打理船埠的铺子呢。”
钱黑炭一惊,立即就去掀了被子,公然,可心已经憋的小脸发紫,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如何能用被蒙孩子,这如果憋死了如何了办?”
瑞雪和翠娘都是皱眉,但也不好强求,就随便说些闲话,刘七年耐不住性子,等不的几句,就说道,“我现在日里顾问这孩子拉屎拉尿,早晨还要起来热几次羊奶,可比在作坊里做工要累很多,老板娘看着给我长些辛苦钱吧,我比云家服侍的好,人为如何也要高过一两银子。”
刘七娘有些愤怒,伸手就要去掐她,却被张嫂子一声清咳止住了,昂首一见是当日引她进赵家的嫂子和一个陌生妇人,因而就道,“哎呀,翠娘嫂子来了。这么晚了,但是有事?”
“这事儿你去同钱黑炭说,你结婚之前,就晓得有孩子在,嫁过来,你就耍赖了,如何,钱家不是娶媳妇?是娶了个老娘返来!”
刘七娘倒是不放手,笑道,“这孩子跟我亲香,离了我怀里就哭个不断。”
瑞雪也嘲笑,“云家婆媳跟可心一点儿血缘干系都没有,人家服侍着,我天然要给些辛苦银子,你现在是可心的娘,你的夫主是可心亲爹,你服侍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给你辛苦钱?你出去也不怕人家戳折你脊梁骨!”
刘七娘见得他出了门,再看眼毛湿漉漉的可心,正吃着本身的小拳头,玩得欢乐,立即心头怒起,也不分那里,狠狠掐了十数下,然后还是用被子盖了,这才感觉稍解心头之气。如此过了三日,不管刘七娘如何哭闹,钱黑炭也不肯去赵家要辛苦钱,刘七娘就急了,娘家那些乡亲都晓得她嫁了个好人家,如果不买些好礼归去,不知背后要说些甚么刺耳话呢。
翠娘勉强扯了一个笑,“没事,吃过饭无事,来看看可心。”
翠娘不等瑞雪说话,就道,“刘七娘,你在娘家时学过为人妻,为人母的端方吗,你不会不晓得嫁到夫家,要经心折侍孩子吧。你出去问问,天底下哪有服侍自家孩子,还要向别人要辛苦银子的?”
瑞雪正在盘账,故意在城里再开一家小旅店,正揣摩卖些甚么吃食,听得彩云说,刘七娘抱着可心来了,就觉得她是上门奉迎的,故意不见,又想看看可心如何了,就道,“去找翠娘引她出去。”
她也懒得再劝,看着张嫂子哄着可心喝了最后一口羊奶,就伸手接了过来,亲了两下,道,“等这孩子过了半岁,能吃些鸡蛋黄、喝些薄粥就好了。”
“我真是开不了口…”钱黑炭还想再哄哄媳妇儿,但是女儿尿了裤子,他只得笨手笨脚的替她找了干爽的,见得小衣衫也脏了,就干脆一起换了。
刘七娘转头一看可心还在喘气,就道,“你喊甚么,这不是没死呢吗?”说完,想起一事又道,“我现在服侍着这丫头,每月那一两的辛苦银子,赵家甚么时候能送来?我要回趟娘家,没有买点心的钱了,你先去给我预付两月的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