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出兵迟缓,上菜却快,时价半夜,热腾腾的美酒好菜仍如旋风般地奉上来。
“是是,陛下答应他们戴罪建功,真是太仁慈了。他们是陛下的军队,全部洛阳都是陛下的,连我也不例外,我固然不会舞刀弄枪,但是能扛几袋粮食,实在不可也能给陛下当上马凳。”
一队楚军簇拥着樊撞山来到天子马前,樊撞山已如血人普通,手里的长斧不知何时换成了长枪,放手抛弃,双膝跪下,“罪臣无能……”
战役进入序幕,楚军毕竟人少,又是夜晚,没法将敌军包抄,贼军中的各股盗匪兵戈时相互谦让,逃窜时却各显神通,并且不择途径,见山进山,遇河跳河,反倒是那数百名宿卫叛军,被杀死很多,胜利逃出者寥寥。
韩稠亲身劝酒,每次都要跪在地上,双手捧杯,举过甚顶。
与之前的都城北门之战一样,因为很快就进入混战,两边很少利用弓弩,皆以刀枪为主,恰是樊撞山这类虎将的用武之地。
没多久,府里出来一群人,大部分人一出门就跪下,一个大瘦子却冲到天子马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真是陛下!真是陛下!大楚又有但愿了,彼苍有眼、祖宗有灵、百姓有福、宗室有救了……”
韩孺子不能再让皇叔胡言乱语了,“洛阳守军还在城外……”
侍卫上前将他扶住。
城里看不到,自从被贼军包抄,他们就没再派标兵出城,翘首盼望的是朝廷十万雄师,而不是几千名来源不明的兵士。
宿卫叛军的营地堆积的人最多,双刚正展开狠恶的厮杀,叛甲士数未几,只稀有百人,却能变更几千名盗匪贼军结合自保,柴悦的雄师已经冲畴昔,剩下的楚甲士数太少,难以获得上风,逐步堕入包抄。
踢得不重,宋郡丞满身倒是一颤抖,仓猝叩首,“微臣无知,不识龙颜,伏祈恕罪,伏祈恕罪……”
已经有人提早通报,王府门前彩灯吊挂,亮若白天,多量官员列队,就是没有河南尹韩稠本人。
崔腾抬腿踢了一脚,“认得我却不认得天子?你想满门抄斩吗?”
“此事若成,你的功绩只比樊将军低一等。”
但他不想点破。
与普通的处所官分歧,河南尹不住在衙门里,另有一府宅子,畴前是河南王府,现在是洛阳侯府,占地颇大,门庭比衙门还要宏伟,足以令都城里的各座王府失容。
“是是。”宋郡丞膝行后退,几步以后站起家,仓促向府里跑去。
樊撞山不擅言辞,叫不出救兵,却不甘心就这么归去复命,吼怒一声,调转马头,看那里人多就往那里冲,也不管身后的兵士跟上来多少,双手挥动斧头,见人就砍。
“挡我者死!”樊撞山越杀越怒,越怒越有力量。
众楚军大声喝彩,他们都看在眼里,对此毫无疑问。
没人驱逐天子,樊撞山换乘一匹马,前头带路,直奔河南尹府邸。
“那是一群废料!”韩稠愤恚非常,“只晓得吃军饷,到了用人之际,一个个全都希冀不上。现在陛下驾临,还要他们有何用?杀掉,十足杀掉。”
老宋身为郡丞,在洛阳的职位仅低于河南尹,见过崔太傅的二公子,忙道:“认得认得,崔二公子……”
韩稠的冲动镇静难以停止,几近不给天子喘气的机遇,很快叫出成群的子孙拜见天子,最后连妻妾、女儿、儿媳等女眷也都叫出来,一个个先容,一点也不当天子是外人。
“当然,要派我去敖仓吗?”崔腾非常欢畅。
樊撞山就是这时候杀到的,实实在在的“杀到”,一柄长斧挡者立毙,马匹都不能幸免,连楚军将士也要远远避开,以免遭到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