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向观察升官哭友鲍廷玺丧父娶妻[第1页/共5页]

考事已毕,收回案来,怀宁县的案首叫做季萑。他父亲是个武两榜,同向知府是文武同年,在家候选守备。发案过了几日,季守备出去拜谢,向知府设席相留。席摆在书房里,叫鲍文卿同着出来坐坐。当下季守备首席。向知府主位,鲍文卿坐在横头。季守备道:“老公祖这一番测验,至公至明,合府无人不平。”向知府道:“年先生,这看笔墨的事,我也荒废了。倒是前日考场里,亏我这鲍朋友在彼巡场,还未曾有甚么弊窦。”此时季守备才晓得此人姓鲍。厥后垂垂说到他是一个老梨园角色,季守备脸上不觉就有些怪物相。向知府道:“现在的人,可谓江河日下。这些中进士、做翰林的,和他说到传道穷经,他便说迂而无当;和他说到通今博古,他便说杂而不精。究竟事君交友的地点,全然看不得!不如我这鲍朋友,他虽买卖是贱业,倒颇颇多君子之行。”因将他平生的好处说了一番,季守备也就寂然起敬。酒罢。辞了出来。过三四日,倒把鲍文卿请到他家里吃了一餐酒,考案首的儿子季萑也出来陪坐。鲍文卿见他是一个仙颜少年,便问:“少爷尊号?”季守备道:“他号叫做苇萧。”当下吃完了酒,鲍文卿辞了返来,向向知府实在奖饰这季少爷好个边幅,将来不成限量。

不知这婚事说成否,且听下回分化。

鲍文卿父子两个,带着银子,一起来到南京。到家奉告浑家向太老爷这些恩德,举家感激。鲍文卿扶着病出去寻人,把这银子买了一所屋子、两副行头,租与两个梨园子穿戴,剩下的家里川资。又过了几个月,鲍文卿的病垂垂重了,卧床不起。本身晓得不好了,那日把浑家、儿子、女儿、半子都叫在跟前,叮咛他们:“同心同意。好好过日子,不必等我满服,就娶一房媳妇出去要紧。”说罢,瞑目而逝。阖家恸哭,摒挡后事,把棺材就停在屋子中间,开了几日丧。四个总寓的伶人都来吊孝。鲍廷玺又寻阴阳先生寻了一块地,择个日子出殡,只是没人题铭旌。正在迟疑,只见一个青衣人飞跑来了,问道:“这里但是鲍老爹家?”鲍廷玺道:“便是。你是那边来的?”那人道:“福建汀漳道向太老爷来了,肩舆已到了门前。”鲍廷玺仓猝换了孝服,穿上青衣,到大门外去跪接。向道台下了轿,瞥见门上贴着白,问道:“你父亲已是死了?”鲍廷玺哭着应道:“小的父亲死了。”向道台道:“没了几时了?”鲍廷玺道:“明日就是四七。”向道台道:“我陛见返来,从这里过,正要会会你父亲,不想已做故交。你引我到柩前去。”鲍廷玺哭着跪辞,向道台不肯,一向走到柩前,叫着:“老友文卿!”恸哭了一场,上了一炷香,作了四个揖。鲍廷玺的母亲也出来拜谢了。

写完,递与他道:“你就照着这个送到亭彩店内去做。”又说道:“我明早就要开船了,另有些少助丧之费,今晚送来与你。”说罢,吃了一杯茶,上轿去了。鲍廷玺随即跟到船上,伸谢过了太老爷返来。早晨,向道台又打发一个管家,拿着一百两银子,送到鲍家。那管家茶也未曾吃,仓促回船去了。

这里到出月初八日,做了铭旌。吹手、亭彩、和尚、羽士、歌郎,替鲍老爹出殡,一向出到南门外。同业的人,都出来送殡,在南门外酒楼上摆了几十桌斋。丧事已毕。

当下沈大脚吃了饭,一向走到胭脂巷,敲开了门。丫头荷花迎着出来问:“你是那边来的?”沈大脚道:“这里但是王太太家?”荷花道:“便是。你有甚么话说?”沈大脚道:“我是替王太太讲丧事的。”荷花道:“请在堂屋里坐。太太才起来,还未曾伏贴。”沈大脚说道:“我在堂屋里坐怎的?我就进房里去见太太。”当下揭开门帘进房,只见王太太坐在床沿上裹脚,采莲在中间捧着矾盒子。王太太见他出去,晓得他是媒婆,就叫他坐下,叫拿茶与他吃。看着太太两只脚足足裹了有三顿饭时才裹完了,又渐渐梳头、洗脸、穿衣服,直弄到日头趖西才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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