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忙拿出帕子帮宋氏擦眼泪。她的眉头却还微皱着。

安平伯府是平常老百姓眼中的高门大院,但在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朱紫眼中,这不过是一个式微的伯府罢了。现任的安平伯只领了一个从四品的宣武将军的虚职,圣上开大朝时都轮不到他去上朝。

“那……如果我们暗中给沈家一些银子,帮他们疏浚一下干系,然后表示他们主动来退婚呢?”鲁氏的脑筋转得很快,“对啊!就该让他们主动来退婚!他们如果真的故意,就不该持续带累我儿了。”

边静玉是安平伯的嫡次子,年有十六,经太常选送正受业于太学,是继夫人鲁氏所生。安平伯的原配死于难产,留下一子边嘉玉是安平伯的嫡宗子,安平伯府中的统统在今后都该是由这位端庄嫡出的宗子来担当的。边静玉自小被教诲着要尊敬兄长,他们兄弟之间虽不甚密切,倒也没甚么不对于。

皇上自即位后,一年一小选,三年一大选,现在宫里的娘娘很多,成年的皇子都有十一名了。这此中,太子排行第三,前头两位哥哥、底下几位弟弟都对他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但就现在的局势来讲,太子之位还是稳的。这一次,也不晓得是其他皇子于暗中运营谗谄了太子,还是太子确切治下不严,总之太子门下有人打着太子的名义买官鬻爵。经查,此事证据确实。但是,皇上向来偏疼太子,连失策之罪如许的罪名都舍不得安在太子的身上,因而就把沈侍郎推了出去,以便能草草告终此案。

因而,边静玉在压服母亲时就特地拿本身前程说事,道:“娘,儿子是读书人,今后是要走科举退隐的,一旦有了背信弃义的坏名声,不免会叫人轻看一眼。以是,沈家这门婚事,我们绝对不能退。”

满府的人都晓得,在两个儿子中,安平伯虽不至于苛待边静玉,但较着改正视前头原配生下的嫡宗子边嘉玉。边嘉玉每年的生辰之礼都办得极其热烈,但到了边静玉生辰时,老是静悄悄就畴昔了。

边静玉祖母的娘家姓宋,老夫人宋氏于多年前寡居。她和鲁氏一样,都是后妻。

边静玉想了想,给了祖母一个眼神表示。宋氏领悟,立即叫服侍的人全都退下去了,还叫亲信在门边守着。边静玉这才抬高了声音说:“我恐此次……沈伯父不是替普通人受过,而是替太子受过。”

荣丰堂是府上老夫人的住处。边静玉刚走到祖母所住的荣丰堂外,便听到了母亲鲁氏的声音。

太子在前朝落了把柄,皇后必定要在后宅帮他描补一二。

见母亲还是果断要退婚,边静玉叹了一口气,只得说了实话,道:“娘,儿子不肯意退婚。”

“沈伯父为官廉洁、做事谨慎、品德朴重,这回遭此大劫,十有八-九是代人受过了。”边静玉语气淡然地说,“他为人义气,为官二十多年里结下了善缘无数。现在圣上正在气头上,沈伯父的诸多老友不敢直接帮沈家说话,但他们必定会在暗中看顾沈家一二,以是沈家不至于就此完整落败。娘放心,沈家的事连累不到我们身上的。反倒是我们仓促忙忙去退了亲,落在旁人眼中,会有背信弃义之嫌。”

按说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没有边静玉本人说话的份。但是,祖母和母亲囿于内宅,虽是一心为边静玉好的,到底少了些政治目光。是以,在婚约一事上,边静玉不得不本身拿些主张了。

这话一出,屋内两位女人的眉头都是一皱。

边静玉哭笑不得地说:“娘,自我和沈二订婚后,我何时与他私底下见过面了?便是节礼,因着沈二的特别环境,走的都是两府公账,我与他暗里从未曾互换过甚么小物件。说句实话,我至今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清楚。只是,我既与他订婚,现在他阖府遭难,我总不能就如许丢下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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