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响起了一个冷僻的声音：“哪一个说志愿留下的，抬开端来。”
他固然没有自家督主慧眼如炬，无所不能，到底在内廷沉浸了二十年，自傲看人的本领还是不差的，天然看得出施清如是真淡定真安闲，也看得出她此行没有半点勉强，亦不是有所图谋，就更感觉韩征不肯见她可惜了。
此事必有蹊跷……
施清如立时喜不自胜。
韩征的神采却较着温和了很多，浑身冷冽清寒的气味也无形收敛了很多，看着施清如有半晌的怔忡。
韩征不再看施清如，低声问起柳愚来：“这是哪家的女儿？本籍那里？”
她忙向韩征伸谢：“多谢督主。”
但动机才刚闪过，韩征便已想到了为何会感觉施清如眼熟，她跟一个曾经对他有过一饭之恩的仇人长得仿佛，也不晓得二者之间，有没有干系？
“聊城那里？”韩征打断了他。
柳愚与小杜子天然也能猜到五人何故俄然变了态度，都争着想留下，柳愚因似笑非笑上前道：“几位蜜斯，请吧，我们都督府可不是众位想来就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处所。”
可面前的人哪有半点恶相了？
唯独施清如道：“公公，我是志愿来奉侍督主的，并非为谁所迫，还请公公能代为转告督主一声，恩准我留下。”
话一出口，才认识到本身的确就是多此一问，哪个真疼女儿的父亲，舍得送本身的亲生女儿来奉侍一个寺人的？
其他四人见状，忙也一脸与她如出一辙娇羞的纷繁拥戴道：“我们也心甘甘心留下奉侍督主，求督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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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没干系，转头查一查应当就晓得了。
韩征没说话，斜了他一眼。
唯有持续要求柳愚：“公公，求您了，我们之前都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想想能奉侍督主，是我们几辈子才气修来的福分，就一时脑筋转不过弯儿了，求公公通融一二，我们今后必然更加酬谢公公的大恩大德……”
若万一她与他的仇人没有干系，就冲她长得跟他仇人那么类似，他仍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将来也无妨，归正只是举手之劳。
韩征实在被磨不过，只得点了头，由三人簇拥着，来了偏厅。
那施家她便一日都待不得了。
柳愚则是没想到韩征见过施清如后，立即就肯留下她，又惊又喜，忙道：“是，督主，部属这便把其别人都送走，那把施女人安设在那里，就督主院里吗？”
施清如在他寒星普通，令月光也要黯然失容的双眼的谛视下，心知本身说不了谎，何况她也不肯对他扯谎，便小声道：“回督主，小女是在正月时，在通州船埠曾远远见过您一次，家父厥后奉告了小女您的身份，小女才晓得的，也是以心甘甘心想进府奉侍督主，还求督主恩准成全。”
很快，一双做工精美讲求的靴子呈现在了施清如的视野以内，靴子之上，则是大红色的长袍下摆，跟着仆人的挪动，也跟着摆动，但只摆动了几下，便没再动了。
见说了半天，柳愚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催她们走。
呸，还没拜堂结婚呢，他这就叫上乳母了，的确该打嘴！
先还敢嫌弃他家督主，都一副瑟瑟颤栗，心如死灰，受了天大委曲的模样呢，现在如何不嫌弃不惊骇不委曲了？
韩征闻言，就想到了正月里他的确曾颠末通州船埠。
话没说完，脸已是红了个透，眼角眉梢还尽是粉饰不住的娇羞，与方才的满脸惨白与麻痹构成光鲜的对比。
遂沉声道：“你说你见过本督，甚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