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内,满盈着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

燕迟手上行动一顿,眉峰几不成见的颤了颤。

杨席通禀一声,屋子里的人都朝门口看来。

岳琼凝重的神采,且不准岳清等人入内看望,是因他晓得燕迟的伤势之重?

燕迟扬眉,“九女人公然小巧心机。”

刚进屋子,白枫便将门关了上,秦莞眼底闪过沉思,绕过面前六开的山川屏风往里去,刚走出没几步,秦莞眉头便是一皱。

岳琼眉头微皱,没立即答话,倒是看向前面跟上来的秦莞,“九女人,一应物件都已备好了,烦请你入阁房为世子殿下看看伤势。”

犯案的嫌犯有动机目标,浅显人行事亦有启事因果。

燕迟转过甚来,目光深沉若渊,“那你那些剖验推案的本领,只是从沈毅的著书上所学来的?”

秦莞却敛了眸,“秦莞身为医者,能看出的就这么多了。”

绕过屏风,秦莞一眼看到了屋内绝顶靠墙的床榻。

仿佛悬在头顶的尖刀被拿走,秦莞呼吸一顺,这才抬起了头来,一旁摆着已经备好的一应物件,秦莞开端为燕迟清理伤口并止血,但是她心底却不安的狂跳起来。

“自不认得,只偶尔看过他的著书。”

秦莞安抚的看了茯苓一眼,进了门。

秦莞快步上前,走至床前打量了燕迟一瞬,“请世子转过身来。”

秦莞目光扫过他肩头上的破口,“殿下肩上的外伤固然见血倒是重伤,想必是为二公子所伤,可屋内血腥味浓厚,殿下必然另有别处受伤,殿下前襟腿上皆无血迹,而殿下眼下乃是用腰力虚靠着床头,多数……是重伤在背。”

“九女人,世子殿下只请您一人入内。”

秦莞福了福身,“秦莞服从。”

“殿下行动不便,我来。”

他还是午间那身仓黑绣麒麟金色暗纹的贵气华袍,但是现在身后大片濡湿紧贴于背,离得近了,血腥味浓的几近有些呛人。

燕迟背对着秦莞,听到她的动静眸色微深,“将你看到的说出来,不得坦白。”

江氏的心一沉,秦莞眸色也严峻起来。

燕迟合衣半靠在床头,听到脚步声朝她看来,他神采沉凝,目光阴暗,猿臂劲腿的靠姿很有种生人勿近的慑人之感,若非是闻到了那血腥味,秦莞几近要觉得他并未受伤。

医者可医死人肉白骨,但是在权力排挤面前,秦莞束手无策且纤细如沧海一粟,她不懂这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有何龃龉,能早日回都城便是她眼下最大的盼望。

燕迟还是看着秦莞,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题外话------

岳清垂丧着脑袋迎上来,“母亲——”

蓦地响起一问,秦莞一颗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秦莞心头一紧,立即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戒。

秦莞细心看着斜拉在燕迟背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说完这些抬眸,却猛地撞进了燕迟不知何时转过来的眸子里,他眼底有着深沉而狠恶的森芒,好似蒲伏于黑暗中的猛兽微微亮出了虎伥,秦莞粉拳一攥,直起了身子来。

岳清一脸的自责歉意,引着秦莞往阁房去,此处名为松园,是燕迟在侯府的居处,一样安插的矜贵高雅,走到门口,岳清对着秦莞一鞠,“九女人,殿下此番是旧伤再添新伤,统统就奉求你了。”

燕迟语气轻松安静,秦莞却眸子沉了沉。

晨安啊小敬爱们!

秦莞点点头,“吱呀”一声,门却从内里打了开,白枫神情沉敛,恭敬的点头一请,“九女人,世子殿下已等了您多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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