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将见护驾的人马前来,俄然向北方一跪,悲声道:‘末将愧对大王!’他‘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对来人说道:‘从今今后我再不是永国人,若能寻得安宁公主,公主活,我活;若不能,公主死,我死。’说罢猛地跳入幻海当中。世人惊得呆立当场。我盯着湖面怔怔入迷,那大将再也没有浮上来。只听王子声音沙哑道:‘庞将军,这件事本宫必然会给大熙一个交代。’”

“安宁公主。她是安宁公主,对不对?”

庞丞业道:“永国割地赔罪,承诺五十年内决不侵犯大熙。虽是如此,我大熙却落空了最斑斓的公主。”

庞丞业道:“我传闻公主不堪受辱,跳水他杀,另有甚么心机管那王子的死活,真是恨不得当即上前将他一剑杀了。想不到那王子却俄然奔上前来,拉住我的衣袖狂乱地叫道:‘快,快派人下水去寻,快啊!’我心中一震,一把将他甩开,回身跳入水中。

长乐看向萧漴毅,只见他如有所思的看着她,眼中模糊有奇特的光芒闪过。她往西儿身边靠了靠,对萧漴毅问道:“皇上,这画中之人是谁?跟我有甚么干系?”

庞丞业瞪大眼睛看她,“你不晓得?”

庞丞业点头感喟,缓缓走向窗边,只见明月当空,四周一片喧闹,鼻间似有暗香浮动,他看向长乐,欣然一笑,持续说道:“公主每日傍晚都会出帐赏识草原上的日落风景,我承诺了那大将,便带他到公主凤帐以外远远等待。那天傍晚公主公然出帐,我叮嘱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成冒然上前惊了凤驾,便走去远处,我固然晓得那大将乃是一名取信之人,却也不敢离两人太远。

长乐伸手临空虚摹她的面庞,从眉眼到鼻,到唇,到左颊,顺着下巴再到右颊,然后是那一瀑青丝,手指缓缓地临空抚下。西儿的视野跟着她的手指挪动,看的却长乐的眉、眼、鼻、唇、脸颊、下巴,一瀑青丝。

萧漴毅一笑,“你觉得呢?”

西儿游移道:“王子淇但是现在在位的永国大王?”

长乐心中“砰砰”直跳,颤声问道:“为甚么我跟她长得那么像?我娘、我娘的生母……”

“那天傍晚,安宁公主在内里呆了不到半个时候,便让侍女取来披风,抱着瑶琴往草原深处走去。我见公主单独分开,正欲追上去,俄然腰间一麻,竟被人点中穴道倒在地上。我心中又惊又骇,被点穴之人拖行到了齐腰高的草丛当中,只听那人嘿然道:‘将军在此好生安息,我家主半夜会安宁公主,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打搅才好。’

萧漴毅展开手中的画卷,说道:“你们看。”只见画中的宫装女子白衣如雪,倚梅而立,面庞极美,神态娇俏。这女子咋看之下也不感觉有甚么特别,只是个很有姿色的美人罢了。但是再细心看看,却见她目中似有滑头之色,虽是画中之人,眸子倒是灵动非常,好似活了普通。

萧漴毅沉着脸,呼吸有些短促,安宁公主之死始终是大熙皇室最大的伤痛与屈辱。

长乐与西儿“啊”了一声,都想不到王子竟然如此大胆,安宁公主脾气那样绝烈!

萧漴毅冷然道:“王子淇害死安宁公主,永国大王大怒,正欲惩办,他却施了苦肉计,夜里孤身前去幻海,想要投湖他杀。他是永国大王最宠嬖的儿子,大王即便是愤恨他,却又怎舍得他死?”

“那晚夜风猎猎,是个无月之夜,我带着最亲信的部将,纵马往塞川幻海疾走而去。当时我们就要达到幻海,却俄然闻声远处传来一声悲啸,我狠狠地在马腚上一抽,心中又急又怕,疯了似地奔向幻海,到了那边,只见大将双目赤红地盯着王子,手中握着一支羽箭,正欲刺向王子。我纵跃上前,一剑挑飞了他的羽箭,喝问道:‘你这是做甚么?安宁公主呢?’那大将听我说到‘安宁公主’,又是一声悲啸,指着王子道:‘王子淇意欲欺侮公主,公主不从,愤而跳水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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