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间的太白星君身子微微前倾,伸长脖子窥向她掌中的那本小册,只一眼,手中拂尘抖了三抖,忍不住重咳起来。
合虚宫中,主子被悉数斥逐,太白星君恭敬的站在一旁候着,墨玉裹着玄袍坐在玉案旁,猎奇翻看着桌上摆放的书卷。令人绝望的是,那些书,不是剑谱,就是名家文籍。等候的时候过分冗长,五脏庙早就闹翻了天,为了分离重视力,顺手拿起《诗经》念了起来:
赤炎望着满桌狼籍,眼中几番明灭,微不成察的轻叹一声。
“痛!”赤炎痛苦的抱着脚,扭过脸睨着她,“你觉得满身湿答答的迎着风睡不会感冒吗?枉我抱着你坐了那么久,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到头来还要恩将仇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在此处逗留,听任你去感冒好了。”
“鄙人奉了王母娘娘之命,请女人随我去趟瑶池,还望合虚少主放行。”太白星君恭敬作揖道。
在内心画了三百多个圈圈谩骂君泽百口都是乌龟王八蛋以后,终究认命。
墨玉敏捷按住竹篓,皓眸光彩流转,奉承道:“见者有份,炖好了鱼,记得分我一半。”
“雨泽殿的炊事不好吗?”
“这……”赤炎看了看竹篓,面露难色,语气深沉老成,“本君并不是不肯给太白星君行个便利,只是这顿鱼已拖欠太久,好不轻易找到机遇,不如……”
窥见她委曲的模样,心底无端掠过一丝疼痛,赤炎笑得深沉,揽紧她的裙身,附耳道:“确切是瘦了点,该补补……”
畴前,在夜空中捕获斗转星移的纤细窜改是她最喜好的事情。自打拜入昆仑,白日修习,早晨也要修习,闲下来的空档,大略都用来干些杂役,便再无精力候到夜深人静爬起来数星星。
太白星君心领神会,接话道:“既然如此,小神临时随少主去合虚,待墨玉女人用膳以后,再带着她去觐见吧。”
“看你这么不幸,临时承诺你吧。”赤炎揉了揉她的头发,捏住她的手,笑道,“跟我来吧。”
如此这般,几巡下去,头撞到桌角,认识复苏的大半,仿佛有甚么东西掉在地上。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本来是本小册子,顺手翻了翻,竟然另有配图。只是这些图,看起来都怪怪的,图中只要一男一女,背景近似,行动稍有不同。
“她?”赤炎如有所思摸着下巴,话语意味深长,“阿谁丫头每天都有专人服侍,天然过得极好。”
拂尘一甩,两个身影自合虚宫中消逝。
“太白星君,你找她所为何事?”赤炎挡在她身前,规复不苟谈笑的模样。
过了斯须,明镜般的湖面有了动静,水纹一层层荡开,赤炎拉起钓竿,衔着钩子的肥美草鱼正活蹦乱跳,尽力试图摆脱,慢悠悠将它摘了,扔在竹篓子里。
见目标已经达成,赤炎微微点头,语气极淡:“如此甚好。”
树下的赤炎愣了一愣,莫测的望过来,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轻风照拂,绿丝绦悄悄摇摆,她将双臂背在脑后倚着,昂首瞻仰碧霄。
这时,赤炎端了炖盅上来,“嗒”的撂在案上,顺带抽出压在她手边的书,丢在一旁,淡淡道:“鱼我只会做红烧的,倘若你不喜好,那就没体例了。”余光不经意扫到半开的册页配图,额角青筋暴起,心道,好你个仓辰,敢在本君的案上放这类肮脏的东西,看我转头如何清算你。
“你……都看到了?!”墨玉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冷哼道,“以是你不救我,还跑来看我笑话?”说完,“嚯”的起家,对准着地的那只脚,用力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