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到底还是个诚恳性子,见着这个前太子二哥跟自家五哥有说有笑的倒像是很有些友情,也就放下了本来的戒心,转而向着他提及话来:“再说了,这丸子很多煮一会儿才气煮熟呢,现在一咬里头准满是冰碴,你但是真惦着我……”
胤礽早就发觉到那两个弟弟始终往自个儿脸上瞟的目光了,干脆大风雅方说了出来,又揉了把眼睛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要么都说人老了轻易多情呢,老爷子可没之前那说甚么就是甚么的霸气劲儿了。当年说废了我说得斩钉截铁的,现在真废了,倒是比我还难受……”
两个小阿哥都是目光骤亮,又连着诘问了几句,得了端庄的包管才终究放了心。殷殷地送着影七出了门,便欣喜地凑了上来。胤祥更是半蹲在炕边上,一本端庄地包管道:“五哥,你放心,今后有我们帮着皇阿玛跟四哥呢。你就管好好儿的把身子养好,将来我们给你生一堆侄儿,叫你挨个儿哄着玩儿……”
这一起跌跌撞撞的摸着黑往前走,酸甜苦辣咸的滋味儿都尝了个遍。能走到这一步,总归——也不亏了。
胤祺淡淡一笑,也未几说,只是悄悄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年后的封赏大抵就得跟四哥的太子一块儿定下来了,毕竟他阿谁二哥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些年,皇阿玛内心头也早有了筹办。这一回的动静固然看着不小,可在南书房里头的人看来,太子被废这件事儿还真不如八阿哥闹出的这些个事的打击来得大。
老十三忍不住插了句话,也不跟这个到哪儿都没个循分模样的九哥抢,自个儿夹了片白菜叶子,搁在麻酱碗里来回蘸着:“五哥,你不晓得——实在秋狝的时候九哥就发明八哥不对了,谁晓得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胤祺噙着笑调侃了一句,抬手照着他额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一把。胤祥捂着额头心虚地嘲笑两声,又忙不迭地点头道:“哪儿能呢,我们绝对挑那可听话的送过来,像九哥这么皮的,那准定不能送过来烦五哥……”
“三哥这些年也是够不利的了——我如何觉着他甚么都没干,光莫名其妙被皇阿玛骂了?估计这回又得是一顿训,转头真得找个懂的人给三哥瞧瞧,看是不是被谁给妨着了……”
“主子,七师父返来了,说要给您诊诊脉。”
“没吃,陪着皇阿玛哭了一个时候,都快饿死了。”
康熙四十二年冬,上谕以刑部宰白鸭、吏部卖官等事废黜太子胤礽,封和硕理亲王,迁理亲王府。以户部欠款案革胤禩八贝勒衔,圈禁宗人府待查。
他当然晓得大阿哥跑去要亲王的事儿,乃至这事几近要算是他给惹出来的——当初皇阿玛说大阿哥比来不大对劲儿,叫他去看看,他去了才晓得以他这个大哥的脑筋竟然也生出了夺嫡的心机。连掐带打的好轻易给毁灭了,惹得人一脸的不欢畅,非跟他说甚么堂堂皇宗子,不当太子好歹也得是个亲王。他早被对方别出机杼的脑回路折磨得一佛出窍二佛涅槃,也懒得再多管,就哄着他说想要亲王就自个儿找皇阿玛去要,没想到人家竟然真就跑畴昔了,还把三哥又给平白无端地卷了出来。
“合着他真就没有甚么再往上的人了?亏我还叫隆科多不审出来不准歇着,也不晓得把人折腾成了甚么样儿……”
“对了,我还奇特呢。小九儿也就算了,十三你现在不是帮着四哥清查户部欠款呢么,如何另有闲工夫跟着他挨处乱跑?”
“哦,五哥你还不晓得——那催讨欠款的差究竟在太难往下推了,特别是这还目睹着快过年了,谁都不乐意还钱,逼得狠了就抱着腿哭。十四说这事儿他无能,想给四哥帮帮手,就把我给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