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外头俄然传来短促的脚步声。胤祺神采微动,撂下筷子撑直了身子,冲着门口淡声道:“梁公公,出去吧——但是出甚么事儿了?”

梁九功摇了点头守口如瓶,眼里却还是不自发地显出些害怕后怕来:“要说这最要命的,实在还是万岁爷跟太子爷都是一个脾气,谁都不肯退半步说两句软话儿,三阿哥在边儿上又插不上嘴,好轻易说上两句话,还叫万岁爷给一道儿迁怒了,说三阿哥这是——唉,归正现在一个两个的都在那儿跪着呢,怕是真闹得难清算了……”

“老五!”

“你如果跟我抢就好了,饭还是得抢着吃才香。”

“你说——他是如何晓得的,他莫非真敢往皇阿玛身边儿放人?”

“这还差未几。”胤祺对劲地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肉搁在他碗里,“等转头开了府,我就跟皇阿玛多要些下头的差事,咱把全都城走上一遍,好好的吃一吃这各地的美食……”

梁九功早风俗了胤祺这仿佛先知的奇异本领,脚下底子就没筹算刹,闻声凭着惯性就排闼冲进了屋子:“阿哥,您从速去看看吧——万岁爷跟太子爷打起来了!”

胤祺俄然握住了贪狼的腕子,蹙紧了眉低声道:“皇阿玛在他身边儿布了那么多眼线,现在他竟也回过甚往皇阿玛身边儿塞钉子,这才过了几年就已到了这类境地,如果将来——又得闹成甚么样儿?”

太子的脸上有些红肿,眉骨上带了些伤,顺着伤口流下来的血迹已干的差未几了,神采仍然是一片恼人的冷酷无谓。诡异的是边儿上的三阿哥身上竟然也带了些灰尘,穿着也颇显狼狈,胤祺内心头虽觉无法头痛之至,却还是忍不住望着他惊奇道:“三哥……你是如何把自个儿卷出去的?”

更何况——还是由东宫辅臣帮手……

“主子,太子本年已二十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两人正闲谈着,下头便已将早备好了的晚膳给送了上来。胤祺这些日子吃的东西都是梁九功亲身盯着的,都按着御膳的级别邃密着服侍,特地拿紫麦、玉麦混着羊奶做的竹节卷小饽饽,一小碟云豆糕,再配上特地备着的凉碗子杏仁豆腐,一碟子莲子洋粉攥丝,一盅清蒸鸭子烀鹿尾,虽说看着略显寡淡,却也恰配得这夏夜的清爽。

胤祺伤愈后这还是头一回走这么多路,这时候却也觉着身子乏得短长,倒也不再逞强,撑着身子伏在他背上:“转头叫把西面的信儿都给我那边送一份儿吧,皇阿玛这儿胶葛着一定一时就能清楚——对了,都城现在是谁看着呢?”

贪狼拧了帕子给胤祺擦手,又踌躇着补了一句。四阿哥眼睛里头藏着的那些过分深反庞大的情感,自家主子觉不出,可贰内心头倒是明白的——那早已超越了一个哥哥对着自个儿弟弟该有的正视和在乎,可这又是一份儿必定不容于世的豪情。他既望着胤祺永久都别觉出来,就这么一向把面前脆弱的安静给保持下去,却也想胤祺终有一日能发觉出来,好给出个痛快的讯断,免得这么钝刀子割肉似的日日煎熬……

胤祺听得心中惊诧,拍了桌子蓦地起家,也顾不上把饭吃完,穿戴整齐抄了披风拢在肩上,快步朝着门外走去。贪狼也已在外头安排了软轿候着,扶着胤祺上了肩舆,自个儿跟梁九功在外头快步跟着,抬高了声音道:“梁公公,万岁爷可说了甚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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