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皇后越说越活力,怒道:“德妃既然不明白皇爷的苦心,就不必再消受皇恩了!本宫昨夜已发旨,德妃德不配位,就将阿谁‘德’字去了,且令她做董妃罢!”

曹贵妃施一礼道:“多谢娘娘还挂念着宝儿,只是她向来高傲些,妾虽欲从诸王公勋贵之产业选赞善,又怕她仰仗身份看低了人家,到时候又是一场难做。”

曹贵妃苦笑道:“妾本年二十四岁了,腆蒙皇恩,入宫九载,圣上也不时垂怜,却只要宝儿一个孩子,只怕妾的福分,也只到这里了。”

第二天一早,天赋微亮,沈令嘉就起了。因才进位,又大宴了来宾,便不敢再那么穿红着绿地惹人眼,只将秋香色的长袄取一件来穿了,里头系条白裙儿,头上用些银钗,脸上脂粉也淡淡的,带着李嬷嬷独自往长秋宫去了――明光宫偏僻,和别人顺不着路。

淑恭公主却不一样。她是宠妃贵妃所生,极其受郗法的宠嬖,本朝定名,公主从宝盖头,皇子从玉字边,偏这位淑恭公主不一样,虽是个女孩,名字里却又用玉又用宝,所受宠嬖,连温恭公主也不及她。这么着养出来一个眼高于顶的女孩儿,看王公贵族天然不上:宗室都是她们皇家的远支,如何比得上嫡宗的人?勋贵都是武将起家,现在早没了实权,一帮子败落户儿,更入不得这位公主的眼了。至于前朝官员,职位固然高些,文相公说的“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不是虚话。但是一旦只能选小官之女陪侍,那有甚么用?有些小官人家过得还不如乡间财主,如何能熏陶公主?

宣夫人笑道:“娘娘的恩情,玉娘想必也感激无地的,只是要按端方,该提一提她的位份,不知皇爷那边有没有个章程?”

众皆寂然无言。

这个时候连曹贵妃都不敢说话,只急领众嫔妃下座跪伏道:“嫔妾失德!”

臧皇后宠嬖她,没有拂她的美意,接了茶喝一口,仍旧放到桌子上:“另有一件事,说与你们,你们也晓得晓得:昨日太病院例存候然脉,谢秀士腹内已有两个月的胎了。你们这个月不成去扰她,不管甚么大事,通来回了我再说,且令她安安稳稳地将胎坐实了要紧。”

曹贵妃出了一口长气,面上仍有郁色:“也只好如此了。”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宝儿如果和宗儿普通懂事,我也不消操那么些心了!”

一时人齐了,皇后先道:“前几天德妃闹的故事,便我不说,你们也是晓得的,我们国.朝立国几百年,从没出过嫔妃指责皇上不珍惜皇子的新奇事!皇爷的仁厚,你们内心都稀有,常日里奉侍的时候可曾有半点难堪熬你们?不消说前朝,就浅显人家的老爷们,谁个有这么好说话?你们有不殷勤的处所,不是你们本身全面得好,是皇爷替你们容忍!现现在可倒好,一个个的都惯出了弊端来了!”

曹贵妃领着众妃起家,班虎儿亲身接了手里春水的茶盅,奉与臧皇后道:“娘娘息怒,请略润润喉吧。”

她是潜邸白叟,又怀过两胎,只是都没成果,臧皇后也情愿给她脸面:“玉娘身子倒健壮,只是秋老虎还没走,略苦夏些,我给她份例里添了一倍的冰,时新菜果都比着朱紫的例来,庶几能够松快些了。”

世人因这个好动静略放松了一些,曹贵妃便笑道:“宫里久未曾有重生儿,可贵这一回有功德,又该清算贺礼了。”

臧皇后想了一想道:“若要畴前朝文武官产业选女也并不难,只是端方摆在那边,恐挑不着甚么高官人家的了。”

沈令嘉听得非常恋慕,现在恰是初秋,说是立了秋,实在还很热,她是南人,很吃不消帝都这干干的炽烈气候,特别她现在位份太低,七品底子没有冰用,不晓得六品有多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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