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是矗立贵气,俊朗阳刚,只是面相实在过分风骚,那天生微勾的唇角看着非常凉薄,又似不时候刻带着笑意,实在不像在疆场上威慑仇敌的名将,更不似雅好乐律之人,只像是个……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
这话说得极其峻厉,出岫也听得战战兢兢,她未曾想,太夫人竟如此保护嫡派的权威,乃至连下人都不让随便调用。并且,那话中之意,她清楚是同意立嗣派的定见,主张为云辞过继个子嗣连绵香火了!
九皇子聂沛潇要来烟岚城?出岫有些迷惑:“九皇子此番前来,莫非单单是为了祭拜侯爷?”
慕王是容颜绝世,雌雄莫辩,阴柔魅惑当中又见狠戾;
聂沛涵与聂沛潇并未几做客气,拱手行礼进入云府,先是去祭拜了云辞,又转入吟香醉月园赴宴。有沈予这等酒场妙手在席间调度氛围,一顿私宴也算宾主尽欢。
“天然不是。”太夫人还是看着出岫,道:“慕王在南熙宗室行七,但出身不高,其母早逝,便一向养在九皇子母妃膝下。说来这两位虽不是一母同胞,倒也亲厚非常。近年慕王屡建军功,封王列土来到房州,也是九皇子的母族在背后撑腰之故。此次这九皇子不期而来,又值南熙立储之时,只怕来意不大简朴。”
九皇子成日出入皇城,交友风骚后辈,涉足烟花柳巷……统盛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那首《朱弦断》传入耳中时,统盛帝也不见气恼,反赞道:“写得不错。”
静园,果然担得起一个“静”字,实在僻静得很。只是,这名字有些耳熟……出岫恍然,夏嫣然出错落水之地,恰是静园荷塘!
“是。”出岫俯身施礼,又听太夫人训了几句话,便辞职拜别。
太夫人与沈予都是见过两位皇子之人,然云起和云羡却未曾与九皇子聂沛潇会面。客岁云辞大婚之时,来宾实在太多,两人又各有待客的任务在身,便也得空与九皇子交友,本日见他登门前来,都成心结识一番。
特别,云起晓得本身就是晗初,届时多数会趁机大做文章,再行热诚……
太夫人瞧着她那副模样,蹙眉抿唇,看起来非常严峻,便也给了一个台阶下,道:“你来府里光阴尚浅,畴前是丫环,也没人教你。可现在你是离信侯夫人,有些东西便要弄明白。”
九皇子本就是南熙宗室最年幼的皇子,也是统盛帝的老来子,又因这份闲散与萧洒,反倒使统盛帝对这个儿子极其偏疼,见他固然生性懒惰,可关头时候也晓得轻重分寸,便也由他混闹去了。
只不过,看归看,想归想,云起与云羡却都不敢小觑这位九皇子。他十几岁跟着其兄慕王行走军中,旁的功劳不提,只一套“蹑云逐月十六式”剑法已是威震八方,曾在讨伐姜地时一剑斩下姜族首级,自此名声高文。
岂料此话一出,方才还放轻语气的太夫人立即沉下神采,开口薄斥:“嫡长房的下人哪能随便分出去?更何况都是奉养辞儿的人!你要分给各房,那便是打他们的脸面,是贬斥!即使差事闲着,也要让他们留在知言轩!待今后为辞儿过继了子嗣,再让他们去奉养世子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太夫人借此机遇又道:“莫怪我待你忽冷忽热,驭人之术便是如此,偶然严苛,偶然也要怀柔。这此平分寸,你多体味罢。”
转眼间,到了日暮时分,南熙宗室的两位高朋也践约而至。沈予作为南熙统盛帝的螟蛉之子,与两位皇子也算沾了手足之亲,故而本日席上,太夫人特邀他前来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