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璋、明璎两兄妹来到云府,等了近两个时候也未见到出岫。明璋倒是显得很有耐烦,明璎却已大为不耐。她见厅内四下无人,连奉茶的丫环都跑个没影,不由小声抱怨:“一个奴婢出身的孀妇,好大的架子!”
明璋见出岫语气暖和,可恰好说出的话如此倔强,最要命的是本身还不能生机。贰心中焦心,面上叹道:“都说‘墙倒世人推’,赫连氏虽是我们姻亲,可也希冀不上了……实不相瞒,这笔数量实在太大,凭明氏现在的气力,即便我想还钱,也是故意有力。”
“二位”这个词实在说得极奥妙,没有尊称、没有敬称、没有巴结捧高、连“明公子、明夫人”都不唤了。说来也是,现在明氏垮台,明璋和明璎身份大跌,也算不得甚么高朋。只是他兄妹两人听着这句“二位请坐”,还是感觉非常讽刺。
出岫几近能设想获得,倘若本日本身承诺了这个要求,来日明璋如果做出甚么大逆不道之事,旁人都要将这笔账算在云氏头上,搞不好还会闹得民怨沸腾,扳连了云氏的乐善好施之名。
这才是真真高超之处!
出岫只是含笑回道:“您太客气了。”言罢再看明璎一眼,道:“夫人请坐罢,如果身上不舒畅,可不要勉强。”
想到此处,出岫直接笑叹回拒:“实在抱愧,明公子这前提,妾身不能承诺。”
明璋沉吟一瞬,才回道:“即便只要三四成掌控,我也要极力一试。你想想,沈予但是福王的小舅子,当年文昌侯府支撑福王造反,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恰好他沈予逃过一劫,还在云氏的力保之下重新退隐,可见天授帝多给云氏面子……”
出岫只在心中嘲笑不止,暗道明家之人公然各个蛮不讲理。至此她也不肯再听明璋持续说下去了,佯作看了看门外天气,道:“时候不早了,眼看着要开午膳。二位若不嫌弃,便留在敝府用个饭。妾身寡居之人多有不便,还是让云管家作陪接待你们罢。”
明璋说到此处,又四周张望一番,才持续道:“畴前我们明氏固然和天授帝不大对于,但也没有公开反对他即位,并且父亲、姑母已接踵死去……此次只要能压服出岫夫人保举我重新退隐,待我翻身以后再渐渐还钱就是了。”
“您的妹婿沈将军主审我父亲时,算是用尽了手腕,若不是因为他,我明氏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还请夫人您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能将这笔债务减免一些。”明璋顿了顿,又道:“实在沈将军当初去抄家时,也落了很多油水。”
明璎有些猎奇,便顺着明璋的目光向主位之上看去。看了一眼,感觉那出岫夫人有些眼熟,仙颜无匹;再一眼,心中一惊不敢信赖;最后定睛一看,她脑中“轰”得一下炸了开来,如遭雷击!
明璎边说边伸手试了试已凉透的茶盏,再冷哼一声:“也不知离信侯府是甚么端方,丫环都不晓得要添茶吗?”
出岫仍旧噙笑,神采未改淡淡回道:“无妨,摆布是利滚利。本年还不了,那就来岁还。明公子还不了,另有您的后代不是?再者明夫人是赫连一族的长媳,想来这事赫连大人也不会不管不问。”
出岫目不斜视走过明氏兄妹面前,缓缓落座于主位之上,还不忘对着两兄妹款款相请:“二位请坐。”
明璎闻言,似笑非笑轻叹一声:“可惜你早已娶妻,而云氏也没有第三个女儿能够嫁了。不然你做了云氏的姑爷,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了。”
“哦?此话怎讲?”
产业被抄,家势一落千丈,现在的明氏已并非当朝后族,而是一文不值、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