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目光微微明灭，但没有出声。
他眸子微微颤栗，眼眶尽是红丝，像从没见过江停似的看着他走来。直至两人只隔着几厘米间隔，连相互鼻端的呼吸都清楚可闻以后，江停才站定脚步，略微昂首凝睇面前这张俊朗又狼狈的脸。
统统影象化作碎片，犹以下了场鹅毛大雪，纷繁扬扬随风远去。徒劳又绝望的挣扎消逝了，统统力量都被完整抽暇，化作白茫茫的虚无。
“对不起，”他终究吐出这三个字。
“嫁嫁嫁……”
严峫恍若不闻。
谁也不好说江停刚才一口气|枪杀了老头八|九个马仔是甚么动机，纯真杀起了兴停不下来？或者就是抱着如许隐蔽的心机？
严峫前提反射偏了下头，但那挣踏实在很衰弱，江停用力按着没让他挪动，同时向黑桃K笑问了一句：“——我想你当初对峙要滕文艳杀王锐，要李雨欣杀贺良，也是为了这个启事吧？”
“那你感觉，我如何看？”
砰！
老头明显没了解他的意义, 两只手死死地相互攥着, 皱纹都被拉变了形：“你本身考虑清楚, 你的人头在警方那边但是值天价的！不管江队长在1009的爆炸里干过甚么，也不管警方眼里他犯过多少罪, 只要拿你去当投名状，警方还是会采取他！说不定还要给他升官进爵！以是你可考虑好, 红心Q的投诚还值不值得你信赖！”
江停头也不回：“剩你么？”
然后他抬手用枪口顶住了严峫的眉心。
砰砰砰砰砰！
他杀人了？
黑桃K怔怔看着他，神采仿佛非常丢脸。
“你感遭到这心脏在跳吗？它现在跳得好快啊。”
“你这就完事了？”阿杰阴沉森看着江停后脑勺，说：“还剩下一个吧？”
“……以是你现在就信赖他了是吗，闻劭？”波叔终究发着抖诘责：“你信赖他真不是警方派来骗你、靠近你的，啊？”
氛围一时变得极其严峻，只见严峫下颔线紧紧绷了起来，瞳孔跟着那枪口抬起的高度一分分缩紧——
严峫脑筋里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在尖叫嘶嚎，身材却像灌了铅似的无计可施。
“你是真的一个活口不想留啊。”江停终究挑眉望向阿杰，说：“但你考虑清楚，如果统统人都死在了山谷里，出去后齐思浩可就不是我杀的了，如许也没干系？”
——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任何逃出去的体例了？
——跟着他表示的方向望去，严峫从刚才到现在一向被人用枪指着，连半步都挪动不了，僵立在几米远的处所。
黑桃K却笑起来反问：“首要么？”
他侧身避开黑桃K，再次举枪——波叔感遭到不妙，但江停的枪法是底子不容人反应的，顷刻只听砰！砰！砰！
江停在阿杰如瞪怪物般的目光里回身就走，洁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径直来到严峫面前，低声呵叱旁人：“走开！”
“嫁不嫁？嗯？说话啊，嫁不嫁？”
不是制止正在停止中的犯法，不是对于负隅顽抗的犯法分子，而是对一名现役差人？！
部下立即回声。
“等、等等！”波叔脱口而出：“闻劭！他明天这么对别人，明天也能还是对——”
“但被挑还是很高兴。”
“……”
荒凉的空位上转眼多出了十具尸身，一模一样的弹孔透露在氛围中，鲜血仿佛还微微冒着热气。这帮杀人如麻的毒贩都有点发憷，近处的几名保镳不约而同别开了视野，有一两个还不惹人重视地向后挪了几寸。
严峫直直盯着尸身，现在的感受和齐思浩临死前非常类似——就这么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