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方庭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底子就不配称人。

嫁入方家六载,恪守妇道,孝敬婆婆,筹划碎务,殚精竭虑,却被休,若仅是如此,只能说方家不刻薄,可为斩草除根殛毙郁家,叫郁家老长幼少成刀下亡魂,原主只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啖其肉,喝其血。

方庭压根就没想叫她生娃,只想叫真爱上位,密意款款的模样真叫人作呕。

说着说着半垂着头无语哽咽,半点不怕暴露马脚,朝廷征走的壮丁,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小翠信赖蜜斯当时定已下堂,底子就不怕东窗事发。

现在,定不会重蹈复辙。

昔日郁家坦诚相待,叫白眼狼祸祸,百口尽灭,落一身洗不净的脏水,为世人思疑诟病,只说死得痛快。

若非郁家不遗余力帮半子,如何会将粮食尽数交与方庭,叫他广施粥,博隽誉,送他斑斓出息,他怎有出头日,热诚相待招来杀身之祸,能不恨么!

“小翠,你渐渐说,别焦急。”唐柠入戏快,担忧的情感拿捏得分毫不差。

“小翠,你如何如此胡涂,这如果被人晓得,你……”唐柠刹时两眼泪汪汪,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模样,“要不然,你打掉吧,如果生下来父不详,你叫他如何做人,走出去非得被人戳脊梁骨不成。”

小翠眼泪一滞,被郁婉的眼睛盯着,她有点心虚,怕郁婉发明本相,只是心虚刹时就收敛,立即规复自如。

郁婉无所出,六年内,小产不下四次,没能胜利诞下方庭的骨肉,半点没思疑方庭做手脚,只觉得身弱难怀。

不然方庭小小举人,怎能在汉中郡任县令,汉中郡离洛阳不成谓不近。

实则郁家将粮尽数送与方庭,叫他博隽誉,没想却招致祸害,郁家就此式微。方庭救灾有功升官,扭头以犯七出之条休妻,郁婉身无分文被赶出郁家,方庭恐有后患之忧斩草除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尚不放过,实在是禽兽不如。

“小翠,你若真如此,蜜斯没甚么可劝的,这是纹银五两,你省着点儿。”唐柠取出五两纹银,交到小翠手中。

甚么亲如姐妹,甚么从小长大的交谊满是虚的,蜜斯是蜜斯,丫环就是丫环,蜜斯是被人服侍的命,丫环是服侍人的命。纵使她貌美如花,纵使她和顺体贴,敌不太蜜斯的娘家撑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方庭洁身自好,没有纳妾,没有流连烟花柳巷,郁婉无所出,方庭各式保护不休妻不纳妾申明远扬。只是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与陪嫁丫环小翠暗度陈仓。

伉俪举案齐眉,哪怕日渐冷酷,郁婉未曾思疑过方庭的交谊,安知他就是祸首祸首,活血化瘀的补汤做安胎药,不滑胎才怪。

踩着郁家的骸骨,谋斑斓出息,恩将仇报草菅性命实在是牲口不如。临死前小翠耀武扬威,吐出的本相,叫郁婉死不瞑目,恨意滔天。

方家一贫如洗,若非靠郁家布施,就凭方庭微薄的俸禄,方家哪有钱大鱼大肉丫环仆人成群。

叫方家和小翠支出血的代价,是原主的夙愿,唐柠自当不负所托,叫奸人生不如死。

小翠见郁婉满脸的担忧不似作假,心方才落地,她牵强地笑着,红着眼叹口气,“蜜斯,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朝廷征壮丁,不知何时是归期。谁知能不能回,没准这是他独一的骨肉,我……”

只可惜整天厮混,小翠肚皮不争气,没有半点动静。

想到郁婉被休,惨痛落泪,翠心中的喜压抑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思及此她狠狠压住嘴角的笑意。咬住殷红的下唇,攥紧衣裳袖口,抬眸的时候只要断交凄婉,密意的模样叫人动容。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