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珠哪见过这类阵仗,虽说她平时在家里霸道不讲理惯了,可那也只是在向福等人面前耍罢了,真碰上硬的她也不敢冒昧。

李康华对范亮道:“你去把这张契单的原档文牍找出来,将状子一同发还,据实已告。”

跟着官差们将一件件一箱箱的财物晾晒在众目睽睽之下,围观的村民们越看越咋舌,没想到向梁不声不响的攒了这么多宝贝!

封了箱子,官差要将胡氏和向珠二人撵出去,这宅子也是要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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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金饰、值钱的家什...一件件被抛了出来。

桂芝越想越镇静,只要她抱着阿福哭一哭,说说她这么些年为他受的委曲,她是他亲娘,阿福必然会心软的!

对于和离一事,胡氏不过是气急眼了随便想想,但她婆婆桂芝倒是实打实的行动派,在官差返来之前就已经将状子递到了李康华的案上。

公然不出他所料!

“你们干甚么!”一步踏出屋门的向珠死死抱着怀里的承担,这是她辛辛苦苦绣的嫁衣,内里还裹着几年来攒下的嫁奁。

李康华看完叮咛道:“将这票据誊抄一份给齐延福,本来备案下档。”

“大人,这是抄没的向家产业。”随清单一同奉上的另有一只成色透亮的漆盒。

“把她拉开!”范亮的部下的捕快一个个如狼似虎,向珠护财心切,也顾不上女人家的娇矜,跟官差们撕扯在一起。

骡子一匹,车板一辆,公猪三头,母鸡一十八只…

桂芝不识字,当年向梁骗她说这是一纸婚书,谁能推测竟是一张卖身契呢!

如何办?向金顿时要去退役,能不能活着返来还是个未知数。

向珠哭着扑在地上捡,“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他将纸摊开表树模亮上前,“你来看。”

官差们也有些惊奇,来之前传闻向家略有薄才,只是没想到光银钱就抄出了五百多两!

李康华细细摸索了一会儿,终究在埋没的角落里找到了硚口。他撬开表层的绒毡,谨慎翼翼的抽出内里的纸张。

向珠眼里噙着泪花,悔怨没早点嫁人。她把一腔怨气都怪在了桂芝和向福头上,只是现在说甚么都晚了,今后有没有人肯要她还两说哩!

对,她这就去找阿福!桂芝目光闪动如撞大邪,她将脑后的髻饼打散,犹觉不敷,又往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灰。

官差应宣称是,躬身退下。

不过这可难不倒这些官差,他们一个个都是抄家的妙手,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向梁的棺材本一文很多的掏了出来。

阿福还年青,又有工夫,现在又有了地,今后那日子只会比向家更好!

李康华哂笑,“程氏既失客籍又无婚书,何来和离一说。”

承担皮经不住力道扯破开来,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妾!

“那…程氏妻不是妻,妾不算妾,(此事)该如何判定?”

“是。”

眼下她一无统统,向家的男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宅子也被封了,她无依无靠,腹中辘辘,比那大街上的叫花子还不如!

胡氏终究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撒泼打滚,赖在地上不肯起,“我的嫁奁啊!你们拿的都是我的嫁奁!”

不,不对,桂芝俄然灵光一闪,她另有儿子!

不,不可,她另有俩孩子,他们都姓向。

范亮疑眉一瞥,鲜明是一张身契!

上面还零琐细碎记取些银簪朱钗丝娟毛料等物。

只见上面林林总总列了满满一张纸:房契一张,银钱五百两,上等水田二十亩,中等水田十亩,上等旱地三十亩,檀木椅子两把,桌几一案,金丝楠木茶盘一托,前朝汝窑花口瓶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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