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军退得整齐,中丘官兵亦不敢反击,待将步队带出来,想及非论此次是否胜利都不会再混迹太行中,得走得洁净才行,先回自家老巢带出老弱人等、赋税布帛,一把火将老巢烧个洁净,事不宜迟,全军便往邓疙瘩小儿家扑去。

这是后代说的“围点打援”,邓季等自没甚么定见,服从尾随。

听他这么说,部属将领们这才得解惑一贯会做人的渠帅为何此次敢开罪张燕,只是大师早已做惯贼人,哪是说招安便招安的?

可这时候,这些讹夺颇多的行军舆图便是宝贝,不能怪邓季和苦蝤眼馋,实在是山贼们混迹这几年,行军兵戈都只靠影象和领导,真是奇怪这玩意呢。

张燕的计谋是直围攻中山国治所卢奴县,先断了这股官兵出城之路,猜中山相必又求救于巨鹿,诸部精锐便可在半途设伏,杀其巨鹿援兵。

渠帅眭白兔虽已下定决计,何以上面将领对张平难的畏敬已深切骨髓,任他口舌如花,一个个还是不敢作声。

可谁晓得这中丘竟然是块难啃的骨头,眼看每日往那城墙下填入很多性命,破城仍旧遥遥无期,耗损却已让自家心惊肉跳,只怕又得步了刘石那厮后尘,这可还真是让人不甘呢!

有此各种,一时让眭固怒从心上起,恶从胆边生,自忖此次丧失不小,中丘是拿不下了,不如换工具干票狠的,老子再另谋前程就是。

小儿看得倒真,乱世中甚么名声分缘都是虚妄,唯有兵强粮足才是真,在这点上,眭固感觉自家还不如那疙瘩小儿呢!

因而,张燕再点齐两万人马出山,随行出征者另有于羝根部二千、苦蝤部千余、青牛角部八百、邓疙瘩部四百,加上他自家杜长所领四千步兵,孙轻领一千重甲骑,贼中精锐已近万,田麻子和庞双戟这些精干部可未计算在内。

这是料想当中的题目,眭固早有对策,他嘿嘿嘲笑道:“非只我等缺粮,人丁少了很多,张平难现在亦大不如前了,没见攻个县城也得邓季这般小儿互助了么?”

提及来,这眭固也是有字的,他的字为“白兔”,若在后代,一赳赳男儿取这字,多数要让人家笑话,可这时白兔在人们眼中是一种瑞兽,以它为字倒不敷为奇。

孙轻倒不是拿这舆图出来显摆的,摊开来后,只见他在说明汉昌的点上比了比:“巨鹿官兵在此,”又指着西北方一片空位:“这是我们地点,杜长、于羝根等也在这四周,现在可要分派好各自袭杀地点,务必合围,莫让他们逃归去!”

常山国便如同张燕自家里普通,雄师一起安然向东,不数日便独自围了卢奴,张燕留自家万五精干围城,其他四部并杜长、孙轻等精锐皆派出去,在核心游移寻机,同时逻骑四周,只待巨鹿官兵来救。

卢奴县之名,倒是因其城内有池,水色黑而不流,水黑称“卢”,不流叫“奴”,合称卢奴,只是其城南通往巨鹿满是一望无边的冀州平原地,战略虽好,要想设伏可不轻易,只能靠远途奔袭。

眭固也知自家这话说得有些夸大,只得又道:“我眭白兔在太行已施仁德数年,豪放交友,现在威名反倒还不如一小儿,中丘城下又折戟,再不作为,这天下恐连一席之地都要没了,诸位随我数年,亦岂能甘心?”

前几天亲眼所见,那小儿已领精锐前去张燕处助战去了,老巢中防备必然空虚,摆布若论敷裕,邓疙瘩比普通小县还要强些,不说他谷中剩下的十余万石粮,光满谷那数万牲口就值得脱手。

眭固是渠帅,他已拿定主张,断念要招安投官,临走还要做票大的,别人自也不敢多言,只是当晚便有两名军侯领着精干离了步队,奔太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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