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饭菜上来,民夫们每十人面前摆放的都是三菜一汤,固然有些粗糙,却都胜在量足,满是用木盆装盛。

自家虽谨慎,却终被赵昂发觉,老者红了脸,张嘴却又呐呐无语。

言毕。赵昂指着老者,转头对卖力记录的文吏道:“此为我族叔也,年事已高,烦请明日寻头和顺牲口与他!”

见老者面庞,赵昂先是一怔,又有些苦笑不得,上前见礼道:“叔亦欲往雒阳行?”

做过几月冀县县令后,赵昂对本身职责范围内的事体味到大抵,此时站在县衙前的台阶上,听本县年青的主薄出言呼喊道:“今次分歧以往,乃为搬运英烈骨灰,需用三百人往雒阳。牲口、车辆、途中吃食官府自有备,返来后各予粮六石,愿往者可于文吏处出示腰牌自报!”

有朝食可用,应征的民夫尽定时,辰时之前就已到齐,文吏将他们分为十人一组,俱席地而座。

之前在族入耳到的邓季之名俱为大恶。怀忐忑心第一遭出来寻活计,赵口担忧官府所答应否兑现,运送命人骨灰又不吉利,儿子们本也想来的。被老头劝住。

大汉未起乱前,对这些外族赵口倒没多少成见,现在天然不会再抱有任何怜悯,凡有畅快的感受。

不过本日见的县令为自家属侄,想便有虐待公众事,对赵氏人家亦当坏不到多少去,心中略得安宁。

今后地到雒阳,长途跋涉,一去一回耗时少说也要近月,六石粮的工价,后代大抵没有民工情愿干,但是这个期间却已算是少见的高薪,起码还没完整适应的赵昂就有些肉疼——之前他做羌道县令时,劳役向来都是免费征调的。

季子倒不觉得羞,只是烦恼道:“若能得伟章族兄照拂,我等亦当同往才是!”

因赵昂苦劝,赵氏合族虽不满。却也不得不入新户籍中去,被拆散前,公仓已被宗家分得洁净,赵口家血缘离得远,半点好处也未得不说,今岁再想借粮已是不成,不得不再想他法。

文吏笑道:“此自有它意!古之商君徒木在前,秦人方尽信其法。主公所行之策,天水民尚多有疑,任我等如何讲解,终不及诸位亲往见,雇请诸位往雒阳,不过顺意而为,使得目睹为实!待父老弃世水后,尚得烦请将所见照实奉告乡里。”

碗中麦粒尽用筷子挑出,给两个孙儿吃,赵口暗策画:只要六十亩地在,官府取信未几征税赋,苦日子到明岁便是绝顶,辛苦数十年,好歹有了盼头,此次随队往雒阳做民夫,就算被骗白辛苦一趟,也不当愤怒。

将信将疑地接回腰牌,赵口先归安设在城外民屯中的新家去。

赵口并不是最早到达的,一群人俱为应征的民夫,齐在外等待过一阵,才得入城,行往城南校场去。

大口划拉着碗中食品,赵口又偷偷打量,那边卒兵文吏吃的比自家等民夫多有一道菜,是蒸干鱼,羌氐则要少鸡子煎饼。

多久没得这般饱食过?赵口都已经有些泪湿了,只恨不好带归家去,使孙辈得享用。

除看管羌氐者轮番进食外,卒兵、文吏们亦在东侧不远处如此围座;羌氐俘虏们亦是。

交给民夫们拉运的骨灰全用木箱弥封着,每辆车只要拉十余箱便可,并不沉重,活计轻松得紧。

听老婆所劝后,不顾族人反对投奔的这位主公,之前就知其行事与此世尽格格不入,现在置身此中,感到更多。其所行各法怪诞奇特独树一帜,却又尽得民气,黄巾承平道中出此人,实为当世大族之不幸。

这些被俘的外族,多为妇孺,精干男人极少,看起来尽委靡得紧,想是兵败后已吃得很多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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