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顺服本心，没有杀楼月潼，且为她化去业障，乃至为了给她一个留在天外天的名头，还收了她做门徒。
“啊！有鬼啊！”
圣尊回想她那一笑，不像勾人，倒似挑衅，仿佛在说：还没分出胜负，急甚么？
“拯救啊――”
“心性不定？哼，我看你是修道修成了傻子！”脾气一上来，小魔女甚么礼数不管，甚么人都敢骂，随口讲道：“你也常说，天道有衡，凡人气力虽弱，可他们的聪明与感情常常能超脱六界，古往今来，君不见多少神仙妖魔为凡人不顾统统，或深陷情劫，或捐躯忘死，或逆天而行……我畴前瞧多了这些事，非常猎奇，便找了很多凡人来研讨实验，可也找不出甚么启事，思来想去，怕也只要‘天道有衡’来解释了。”
说着，楼月潼似笑非笑道：“师尊，仙凡之隔，人妖之恋，也是冒犯法则，如何向来不见你管？”
圣尊一向悄悄的看着她，神采冷酷渺远，与凡尘俗世格格不入。
天道没有聪明，圣尊说白了，就是天道的大脑与聪明。
小门徒如许灵巧，真是千百年可贵一见。
圣尊看了她一眼，“这是各界的端方，非六合法则，我不管这些。”
诛邪剑，呵，这份手腕，公然是她的师尊。
“我未动用法力便能做到这些，我强，就是事理。”
楼月潼：“……这世上另有你不晓得的事？”
楼月潼咬着糖人，眼角斜睨，很有点不良少女的架式，“徒儿哪有凡人的钱啊？这类时候还是要靠师尊你嘛。”
“哼！”
“虚假！”
小门徒是在撒娇吗？感受……有些奇特。
“如何，见不惯我出售色相啊？”
楼月潼坐在河边，放了一堆莲花灯，这倒不是偷的，她收敛气味，显出极美样貌，勾得几个大族少爷差点为她打起来，争相给她买东西，她却拿了东西就不见踪迹了，对于魔女来讲，美色但是把极好的利器。
她究竟是七百年前的楼月潼，还是七百年后的月魔君？
“你一向如此，不但是害别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害了本身。”
将他憋得无语，楼月潼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停下了，“天外天挺好的，你也挺好的，真的。师尊，我从没对你说过，我实在很喜好天外天，有你在的天外天。”这番话，原是七百年后的楼月潼想对七百年前的圣尊说的。
六界皆道他公道忘我，实在不然，他只是照着本身的一套原则行事，并不在乎旁人目光。
堂堂圣尊会带着凡人用的财帛？不能动用法力，就不能变钱，没钱就不能付账，不付账就是偷东西……初到人间，小魔女就毫不客气地挖坑了。
这是七百年前的梦境，还是七百年后的幻景？
圣尊任她依偎着，淡声道：“自作自受。”
一阵冷风吹过，树木哗哗作响，月光如水，夜色绵长。
圣尊道：“该归去了。”
“血，血！快逃！”
两人走着，身边走过了一个卖小吃的商贩，楼月潼顺手就拿走了一个糖人，商贩一点没发觉。
楼月潼嘴上说他虚假，可在他眼里却找不到涓滴虚情冒充，连那份冷酷，也显得温暄动听。
但是繁华贩子，入夜才是最热烈之时。
六界皆知，天外天圣尊无由不现世，一旦现世，必有人要遭殃。可自从他收了个魔女当门徒，却不知坏了多少商定俗成的端方。
楼月潼满脸天真，笑道：“传闻天外天上，有一座次序碑？”
分不清了，竟然分不清了。
鬼影叫声一顿，俄然无声消逝，说不清的光点往地下淹没，直至幽冥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