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望向身后巍峨的宫殿,心中思路万千。
南风无夜微微点了下头,不再多说甚么。
最让无夜不忍落空的,该当是璃儿吧。
南风无夜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苦涩的浅笑。
当真是好笑至极。
这一去,怕是后会无期。
夜深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喂!”百谷出声道:“不等我将你的伤治好再走吗?”
南风无夜望着拓拔元卿垂垂走远的残破背影,一贯平平无波的眼中,似有波纹翻涌而过。
当年,父君将拓拔元卿从疆场上捡返来时,他们都还只是四五岁的孩童。
圣上对他的哺育种植之恩,他不能孤负。
殿下与他的手足交谊,他亦不能孤负。
他南风无夜这平生,最大的任务便是保护这九天。
南风无夜展开双眼,已看不见了拓拔元卿的背影,只见内里稠密的夜色。
人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时隔多年,他还能清楚地回想起,当年元卿说那番话时的神采。
拓拔元卿回身拜别。
他唯有阔别这些纷争,方能忠义分身。
他曾独安闲百深谷糊口多年,感觉本身必然是这个人间最寥寂之人。
百谷感喟了一声。
说完,拓拔元卿持续抬步往外走去。
保护九天的战神,终究还是拜别了。
在圣上的种植下,他从被人嘲笑的疆场孤儿,成为了九天赫赫驰名的一代战神!
“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甚么?”
“先生。”南风无夜看向还站在屋内的百谷,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走了……”
无法……
当年,他是疆场上独活的孤儿,是圣大将他从死人堆中带了返来,把他当皇子普通哺育。
他闭上双目,脑海中闪过畴前与拓拔元卿相伴的点点滴滴。
可无夜却仿佛落空了更多……
拓拔元卿看向百谷,“感谢先生,元卿的伤已无大碍,先生保重。”
百谷又感喟了一声,开口道:“无夜,你的伤势还未病愈,还是早些歇息吧,彻夜你虽胜利了,但明日还要面对更多的压力,还是要重视本身的身材。”
百谷一怔,看着南风无夜寥寂的神采,俄然感觉心疼,“傻小子,瞎扯甚么呢,不是另有先生我吗?”
彻夜过后,无夜便是坐拥天下的九五至尊。
恍忽间,南风无夜仿佛又闻声了拓拔元卿少年时的声音:“将来,元卿定要帮手无夜殿下,让九天万年承平!让外族不敢来犯!”
可他却连身边的人都没法保护。
此时,拓拔元卿已走出了皇宫。
“……”百谷哑然,不知该如何答复南风无夜。
当时,宫里的人都瞧不起他。
从那以后,拓拔元卿便经常陪他习武参议。
而现在看着南风无夜负手而立的素白身影,他才仿佛明白了,甚么是真正的寥寂。
“先生先去安息吧。”南风无夜的声音又规复了平平。
他们之间,虽是主仆,却胜似兄弟。
即使贰心中有着千万般的不舍。
南风无夜又走至窗边,幽深的眼眸望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