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朱由检才叹了一口气，无法说道：“王承恩，现在流贼已平，东奴已退，本是天下承平之时。朕固然不算明君，但好歹也算是在艰巨局面中守住了这大明的江山社稷，如何...”
看着看着，朱由检竟手一抖，把奏章落到了地上。
吴甡看着地上的两个白叟，神采阴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朱由检一拍御座扶手，呵叱说道：“荒唐！王承恩你如何如此荒唐！”
三人愣了愣，齐齐看向贺世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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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世寿抚须说道：“老夫固然和李贼不共戴天，却曾打仗过他几年。老夫晓得，此子固然浑身锐气，却并无登极人君之志。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此贼定不会举旗造反！”
朱由检摇了点头，接过了王承恩手上的奏章，缓缓说道：“王承恩，如果朕按李植的奏章杀人，文官会如何？”
三人正在那边焦心，中间的礼部尚书贺世寿却哈哈一笑，说道：“二公何必如此错愕？”
贺世寿抚须说道：“句句是实！”
“如果京营出兵和李植交兵，李植就真的被逼反了。到时候十六万人打溃了京营强攻都城，我们拿甚么抵挡？”
“阁老，我但是按你的运营做事的，你定要救我！”
贺世寿说道：“李植固然来势汹汹，但必然只要围城之志，绝无谋逆之心。如果阁老调一支京营兵马到城外反对李植的雄师，他打就是造反，他不打就没法上京，定能让他进退不得。他军中的粮草只够保持半个月，只要拖他几天，所谓十六万兵谏之事，烟消云散！”
王承恩晓得天子处境艰巨，不敢多嘴，只跪在地上举着奏章，伏着身子一动不动。
祖大寿被李植说得脸上一红，拱手说道：“津国公当世豪杰，义薄云天，有津国公在，祖大寿那里不敢去？”顿了顿，祖大寿说道：“被奸臣暗害这口恶气，祖大寿吞不下去！定要随津国公一起杀了这些奸臣！”
王承恩用力磕了一个头，说道：“圣上明鉴，现在李植带领九总兵十六万人直逼都城，发兵问罪，群情汹汹。那十六万将士在辽西苦战东奴，却发明本身的苦战是被文官暗害，差一点全军淹没。现在恐怕就算津国公幡然觉悟想要撤兵，其别人也不会让他分开，架也要把他架到都城脚下了！”
王承恩说道：“圣上，现在能禁止李植的，恐怕只要京营八万兵马了。”
站在一边的王承恩眼明手快，从速爬到地上，快手帮天子捡起了奏章。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奏章还给天子。
听到祖大寿的壮语，李植看了看祖大寿，哈哈大笑。
进不得，退不得，朕还是天子吗？朱由检有些愤怒起来，啪一声，他把洪承畴的奏章狠狠摔在了御案上。
朱由检想了想，俄然说道：“李植是忠臣，率兵上京一事必有苦处。传朕的圣旨，让他速速闭幕雄师入京受赏！朕封他做津国公的典礼还没有完成！”
洪承畴奏章里说得清楚，李植率九总兵十六万兵马正往都城逼来。雄师气势汹汹，要武装请命，逼天子诛杀藏匿粮饷的三十七名文官。局势已经不是洪承畴能够节制的了。
朱由检话说了一半，摇了点头，仿佛不管如何也想不明白，喟然说道：“如何现在内有文臣个人逼宫，外有李植雄师压境，朕是一点都找不到天子的面子了呢？”
已经致仕的户部尚书李待问看着地上的陈继善，俄然泪流满面。他颤颤悠悠地跪在了陈继善的身边，深深地给吴甡磕了一个头，喟然说道：“李贼想必也不放过我家满门，此时现在，只要阁老能救我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