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一面在功德箱中散铜板儿，一面留意她的行动。只见那王嫂与偏殿里头的小沙弥说了几句，给了几个银钱，又拜了一拜。说了好半日的话，这才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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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终究不再发问，仿佛一顷刻间老了很多岁，眼角现了深深的皱纹，不知在回想些甚么，呆呆看她远走了。
她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又道：“方才我见一个大嫂从这里头出来，她点的是甚么样的？我可否瞧瞧？”
只是不知那商婉华的坟园地点，几人跟着她去便是了。
距上回一别，已然有近一年之久，此时想来，竟似过了好些年代，实是让人感慨万千。
阮小幺顺着他指的那处看去，一盏铜灯安立其间，里头香油满满。上有字条儿，写着“华娘”二字。
她向叶晴湖招招手，一个闪身便挪进了院儿。刚躲好，便瞧着王嫂一面拍着胸口，一面拐了出来，去将小门锁了，口中还道：“天杀的，吓人一跳……”
阮小幺哄了两句，便与叶晴湖一道去了。
她转了偏门出去，正见那肥胖的身躯拐到了一处偏殿。
她生前名誉扫地、身后沦为笑柄，恐怕也不会想到，在这一方小小的陈旧的寺庙里，另有人愿给她点一盏长明灯，照亮来生的路。
阮小幺钱已给，他冲自个儿做了个鬼脸，便跑没了影儿。
捏着嗓子说话真难受……
里头传来一声抬高了的声音，透着些慌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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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从树后闪了出来，忙拈了颗小石子儿，用力往墙那头一扔。
那小贩见她目不转睛瞧着，笑了起来，诮道：“瞧瞧！她这大户人家出门，连个肩舆也不打的！”
阮小幺心想，早就好，找人这事儿，能早不能迟。
她一出门，那小乞丐便道：“胖嫂出了门，正在轿行租肩舆呢！”
果然，见那肩舆停在了护城河一边，王嫂下了轿，叮咛了两轿夫几句，自个儿提着个食盒仓促走了。
只那一顷刻，王嫂却停了下来，眼中错愕惊惧，张口语言，差点倒了下去，紧盯着阮小幺，仿佛有些不成置信。
走了半道，才发明她要去的是一处寺庙。
阮小幺也停了下来，见她摇摇欲坠，忙伸手扶了一把，体贴道：“大嫂，你还好吧？”
阮小幺向她微微行了个礼，正要走时，又被她出声问了住。
“这是天然。”小沙弥笑了笑，带她到了一边。指着当中一灯，道：“那位施主常来敝寺添香油钱，心诚的很。”
“女人你……你……”王嫂吞吞吐吐，面色也不大好，好半天问道：“你、你姓甚名谁？”
阮小幺愣了一会，不再担搁，又沿着前程追了上去。
她又要了一块饼，慢吞吞嚼着，耐下性子等着她。
王大嫂着人拿了个篮子，布裹儿盖着，不知是甚么玩意儿，一扭一摆，也不看贩子上买卖的物件，径直朝着县外一处而去。阮小幺远远尾随在后，随她过了热烈地段，却往一处冷僻地儿去了。
阮小幺笑着摇了点头，便要远走。
进了城，才发明里头萧瑟大不如畴前，加上天气愈晚，家家户门紧闭，贩子上凄清寥寂。她叹了口气，让马车在一处拐角停下，与叶晴湖两人下了车。
沧州离泊头县间隔不近，马车行来另有大半日的路程，肩舆便是更慢，几人一起尾随，一早解缆，到了傍晚时分，才终究到了沧州城。
“你都探到何事了？这么仓猝？”他问道。
阮小幺转过了脸，等着那几人从身边过了，这才放下了几个铜板，远远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