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凌十一因为跪久了有些发麻的腿在时不时地抖一下，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看上去违和的处所。
不见悲喜。
即墨泽扔下了两个字，傲视地向北望了一眼，便回身拂袖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二回合，端木煜翰胜。
却跟着不轻不重的一声物体掉落在地的“啪――”的一声声响――从即墨泽的微微低垂的袖口中滑落出了一件金丝荷边绣花红色锦囊。
红色锦囊安循分分地躺在王府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板上，随风扬起了几缕红须，四周却零散了几粒沙砾。
端木煜翰水墨画般的眉微微皱了皱，青黛般的眼略略大抵扫过了一眼红色锦囊后，便覆手于素锦华服以后。
“无妨，煜翰向来知我偏好烈马，你挑的，我天然是一百个放心的。”
随后即墨泽一把拎起了凌十一的衣肩，一副怒斥自家主子的模样叨叨絮絮地数落起了凌十一：“十一，你克日来更加地没有端方了。是感觉主子我年纪开端大了，耳目不聪了是吗？”
呵叱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倒也不像是该跟主子发言的语气，恰好凌十一低头领训的神态实在是虔诚得紧，看上去完整就是在恭敬地认错。
相较之下，倒是即墨泽的反应稍显造作夸大了些。
端木煜翰一起往北而去，淡雅出尘得不食人间炊火。
端木煜翰目视着水燕倾走远的眼神迟缓地抽回，如有似无地掠过了地上的半截残枝，最后落在了即墨泽唇边的含笑暗影上，文雅淡默地临风而站，缓缓地说道：“国公莫急，好马向来认主，怕是要调教几日才敢放心肠送到您府上的。”
脚下的步子却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没挪。
眼看着晋中侯走远后，凌十一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戴德戴德道：“谢主子让主子起家之恩！”
阳光落期近墨泽的乌黑和婉发间，恰到好处地在他唇边描上了深深的含笑影子，班驳陆离。
第三回合，即墨泽胜。
阳光稍稍偏离了点轨迹，即墨泽唇边的影子被描得更深了，垂下的长发却浅画淡遮着眼眸，颀长的手欲伸出去拍向端木煜翰的肩膀。
“不必。王府的路，煜翰还是熟谙的。”
只见他堂堂一王爷竟然纡尊降贵地马上便弯下了腰身，小家碧玉般拂开本身的长秀发快速地从地上捏起锦囊塞回了大大的衣袖当中，接着又浅捏着兰花指放于鼻尖清咳了两声，轻描淡写着说了一句：
即墨泽满脸笑容地回道：“我来送送你。”
断了半截的褐色褶皱桃枝带着几片翠绿的叶片耷拉着脑袋从即墨泽的指缝间滑落在地，溅起了一丝尘沫。
端木煜翰的手稍稍用力攒簇成了团，眉间却还是一卷幽帘的千年风雅，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只是稍稍欠身，恭敬而客气地回了一句：“国公，煜翰另有事，先行辞职。”
“话多。”
“瞧我这记性，竟也不晓得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十一甚么时候放进了我的衣袖里，竟也不知端方先行奉告我一下。”
“敢问晋中侯，我这刀枪不入的好马，详细是要等上几日呢？”
地上的几粒大漠当中的沙砾随风被扬去了陈迹，仿佛并未在此逗留过。
倒是这一唱一和，共同得天衣无缝，让人挑不出涓滴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