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墨偏着脑袋,半懂半不懂地看着先生,“先生喜好公主?”

官方还是将少年的失落被称作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

“此事是真?”

璩琚与于济楚下了扁舟,正要放绳,小厮忽地赶来,毫无礼数地便跳上了船,璩琚眉头一皱,并不急着接他捧来的急信,反而对于济楚歉然道:“家中下人不知礼数,于公子还请多包涵。”

于济楚登陆,那拱门里的贵女们纷繁做鸟兽散,娇呼不止,于济楚发笑一看,才想到本日是显国公家的女儿生辰,特在此处停止了一场昌大的芍药赏花会,都是女眷,他倒不便利去了。

不过很遗憾,一盏茶工夫前,公主已带着他的门客走了。

听得出卢子笙是个有故事的人。

于济楚将青衫一摇,道了声“无妨事”,笑着背过了身。

她从怀里将那串红珊瑚珠摸索了出来,映着哔哔啵啵的烛火,摇摆的蜜蜡光一照,珊瑚珠红如鸽子血,赵潋嘴巴一抿,将左手枕在了脑袋底下,悠悠地溢出一丝感喟:“师兄,我是不是很对不住你?我那块破金锁一点不值钱,倒诓了你家的家传宝贝,既诓了来,却没嫁给你,也从没为谢家做过甚么事……”

这话说得璩琚神采挣动着变了。

说到文昭公主,于济楚目光微动,半晌后,他垂着眸将唇一扬,有几分意味不明地说道:“本来是她。我觉得她最多是受了情伤,与几个男人玩玩罢了,不料她的门客还是有真才实学的。我虽不懂棋,却也晓得断桥残雪是多么名局,就连棋待诏里几个老棋学究也没能破解的。”

翌日,赵潋收到了公主府高低的个人弹劾。

汴梁的繁华繁华,仿佛明示着大周的河清海晏。可实则不然,这片富庶底下是一片腐朽。

柳老伉俪两人都是与世无争的,不说甚么话,也不帮腔,但跟着赵潋从宫里头出来的婢女,自问高人一等,便不委曲自个儿了,“奴婢每日干八个时候的活儿,就等着夜里能睡个安稳觉,可自打卢生一来,奴婢们是再也睡不着了,歇息不好,怎能给公主当差办事。”

卢子笙握着短笛,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潋跟前,这下子诸人吓了一跳,君瑕托着下颌侧身靠在轮椅上,也是神采莫测,赵潋用心瞟了他一眼,对卢子笙皱眉头道:“你这是做甚么?”

卢子笙将嘴唇一咬,一个头磕在赵潋面前,“蒲月初三,是亡弟的忌辰,卢某无钱无势,连葬礼都购置不起,这支短笛是他生前最爱的,是……我从他的尸首里翻到的。”

那一口茶差点呛住君瑕,正要说话,劈面拂春居又传来一阵苦楚幽怨的笛声。

君瑕侧耳等了一会,浅笑,“不是话多么,如何又不说了?”

杀墨震惊地转头,君瑕笑道:“听多了还挺顺耳。”

等人一走,于济楚便坐在船头,风骚安闲地取出了一只酒坛,那是隔年的桂花酒,正浓香芬芳,一叶扁舟跟着水悠悠荡荡地划开来,渌波潋滟之间,他指着岸边山川风景,笑道:“何事又不畅怀了?”

“……”杀墨神采一暗,将小嘴一扁。

本日困乏,公主府里的人都没来滋扰清梦,赵潋沐浴以后,就和衣躺上了柔嫩的床榻。

于济楚将头一点,见那小厮张望着,便笑说:“此事不急,将来必然有机遇。”

杀墨道:“先生,实在我们家不缺人参,甚么药材都不缺,为甚么必然要赖在公主府?早早回姑苏岂不好?先生身子不好,养在姑苏倒还清净,汴梁闹腾得慌,实在分歧适养病。”

舟头的于济楚也是半边身子一顿,他将头一扭,眉眼划开一道细浪,“真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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