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啊，要做得真，获咎了刑部，也恰好借他们的手查查他的秘闻，再说了，就他阿谁脾气，他不到走投无路，会诚恳听我们摆布吗？”那人声音不高，语气不严，却自有一种气势，“我们这个差使，首要想的是皇上，是朝廷！苟利朝廷存亡以，岂因交谊避趋之，……詹士谢图，你，好自为之。”
“众位大人，时候也不早了，那就升堂问案吧。”荫堂笑道，肃文接下这差使他没想到，也又有些气恼，这福庆父子自从秀女阅选以后，较着与郑王府冷淡多了。
“那还用两坛啊？”詹士谢图踌躇了。
“这？……”科尔昆刚要提出贰言来，荫堂笑着打断他，“皇上就是让我们来听的，没说让我们问案，这么着也成，好！”他带头朝大堂走去。
“皇上驾崩了！”
高塞一边同世人扳谈，一边也抽暇打量了一下肃文，今儿是他一人唱配角，看似风景无穷，但看审不下来你如何结束，他想想讷采家的女人，明儿有你哭的时候。
肃文晓得，此时，各议政王大臣与上书房大臣怕是已经到了。
这将近二十天，遍熬各种大刑，已经不能用视死如返来描述此人了，在这类人跟前，要他说一个字，就象是赐给本身一个金元宝似的，那要他招认，无异就是要给本身一座金山。
“这一封手札来得巧，天佑老夫胜利绩，站立营门全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
“你，到前面去记。”肃文指指大堂上的书吏。
本朝从王公贵族到八旗官员，骑马者多，乘轿者少，武职更是严格规定，非奏明特许不准乘轿，一旦发明，即行撤职。
“坐。”他竟席地而坐了。
“你就直接说青史留名不就得了吗？”肃文笑着，渐渐踱到大堂中间，那刺客也直直地看着他，无一丝畏缩之意。
整座三楹倒厦的大堂上此时空无一人，不，有一人，那就是本案的主审，正自个坐在堂上，如有所思。
待进了大堂隔壁，肃文指指两旁手持水火棍的两派兵丁，“你们，也下去。”
进得刑部衙门的签押房，荫堂、宏奕、常阿岱、高塞、张凤藻、鄂伦察、周祖培、孙世霖、魏瑛、沈廷扬、司马白衫、科尔昆、钱牧等人早已在坐，偌大的签押房内，坐得满满的，这上书房大臣会同六部尚书、九卿科道会同审判，一道旨下，手里就是再有公事，在这泼天大案前也得前来。
“晓得他们让我来干甚么吗？”肃文道
那刺客俄然仰天大笑起来，笑扯动了伤口，笑得倒是龇牙咧嘴，“大丈夫列则死尔，人固有一死，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
今儿是最后一天，宏奕也是晓得的，但肃文是皇上钦点，并没有颠末他，他有话却不能多说，不便多说，但看明天这架式，他实在也为肃文捏一把汗，再瞅瞅肃文，还是那副人畜有害的模样，他考虑着，如果审不下来，该如何去圆这个场，如何保全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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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审不下案子来，你脸上也无光不是。”肃文笑道。
喝了一早晨的酒，第二日肃文赶到刑部衙门大院时，门前的石狮如昨，但是院门前拴满了一匹匹毛色油亮的骏马，另有几乘八人抬的竹丝凉轿，一溜小轿也排挤一里多远去。
肃文从速说，“王爷，这不可，人太多了，这就象熬鹰一样，熬到火候，不能把鹰惊着了。”
刑部直隶清吏司郎中早等在门口，一脸堆笑地把他迎了出来。看着他笑模笑样的，肃文晓得，今儿是最后一天，审不下来的结果他也是晓得的，那他这个替罪羊跑是没法跑了，并且，不但他本身，恐怕全部咸安宫也要跟着吃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