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当场不交银子,等过了这个槛儿,找人疏浚疏浚,说不定就甚么事儿都没了,内里固然一片儿狼籍,到底也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何必还在内里苦熬啊!
待二人抹把脸上的雨水,也走进屋里,一众官员却吵得沸反盈天,“这官职也写了,欠条也打了,如何还不放我们归去?”
“真的?”那刘大人又是一喜。
“千真万确!”二人笑得仿佛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对,对,我们要出去!”
泥泞的胡同里,二人一脚浅一脚深地朝前走着,“这议罪银倒是好招,可我如何老感受心神不定呢,看他那笑模笑样的,我内心就犯嘀咕,是不是把我们当枪使了?……他是不是看出甚么来了?”图尔宸看看也是淋得满身湿透的雅尔哈善。
“王爷请。”那肃文却俄然一摆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肃文又高喊道,“传下话去,就说礼亲王前来慰劳弟兄们。”
巡捕衙门的兵丁横扫胡同巷口的暗娼流莺,将埋没在犄角旮旯里的肮脏一网兜起。
肃文却没有答复,高塞内心的火噌噌往上直窜,“肃文,你本来有罪,鄙弃王爷也是大罪,你还要罪上加罪么?”
此人便是礼亲王高塞。
但是肩舆稳稳铛铛停在泥泞的胡同口,那从戎的好似没看到他身上的五爪四龙团服似的,“请您留步,没有肃大人的号令谁也不准出来。”
这帮蠢蛋,高塞暗骂,他今儿来,也是有几个亲信门人和跟他走得近的官员落在了内里,本来想着能捞出来就捞出来的,但是一见这欠条,那是白想了。
二人相视一笑,俱是一幅心领神会的模样,信步走进一堂子里。
咸安宫那官门生看看那刘姓官员,“银票都湿了,如何认啊?”
都城里翻了天,不但小门小户、平常百姓群情纷繁,那些王公贵胄、勋贵大臣也纷繁猜想。
雅尔哈善一拍大腿,“明白了,这些官里必定有人冒充别人,上门取银子,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一贩子目睹一帮官员不挨淋了,不肯意了,“这位官爷,当官儿的交银子都进屋了,我们这些人如何办?”
思前想后,他到底是来了,一起上还揣摩着,那帮从戎的见了他,当是如何个说法。
议罪银,是一项以银子顶罪的轨制,按照官员犯法情节的轻重,以多少不一的银子来免除必然的科罚。【零↑九△小↓說△網】
这当口,各家的家眷接到欠条,却都是千恩万谢,官位与银子哪个首要,他们可衡量得清楚。
“你是内心有鬼,胡思乱想,”雅尔哈善安抚道,“又不是我们去报的案,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晓得。”
“成啊!”图尔宸话音刚落,就听麻勒吉的声音在胡同里响了起来,“图尔宸大人有话,为防贪墨私吞,一概不收现银!一概不收现银!”跟着马蹄声响,声音逐步远去,估摸着一条胡同一条胡同传令去了。【零↑九△小↓說△網】
但是,郑亲王府、端亲王府、康亲王府,都是大门紧闭,任一世人等在门外苦求。
顿时就有贩子过来套近乎,但是这二位倒是不敢随便承诺。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禁止,跟在肃文身后那眯着眼的小子已是高喊下去,“礼亲王前来慰劳弟兄们了,礼亲王前来慰劳弟兄们了。”顿时,一声一声的喊声就传了下去,响遍了全部八大胡同。
高塞一听神采一变,这四百多名官员,背后又站着多少人,
他自发得他来得,也问得,因为他还兼管前锋营,前锋营这么大的动静,本身这个管事的王爷竟一无所知,衣克唐阿等人也是太不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