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心不由都是一沉,站在轩外的肃文虽是长身直立,按刀不动,但也是悄悄听着内里这大金朝几位顶尖人物的对话,但只听得耳边风响松鸣,却听不到内里有人接过宣光帝的话茬。

一会工夫,只见蒋光鼐带着肃文施施然走了出去,廉敬站在二门门口,一抱拳道,“蒋大人光临塞舍,蓬荜生辉啊!”

“臣从未以权柄干与朝政,”荫堂还是一脸持重,“就是在坐几位大臣,臣耳朵里也从未有过此等传言。”

“噢,快请。”廉敬顿时站了起来,看着门子回身要走,忙又叫住他,“把他们带到我的书房里来,你,把好门口,没有我的答应谁也不准出去。”

三人进了书房,廉敬把门关上,方才笑道,“这位,就是肃文肃大人吧?”

宣光帝命人卷起了乘舆上黄幔,他神采持重略带浅笑地谛视着这满城的百姓,不时站起家来不竭地向百姓挥手,却惹得万岁之声更如山呼海啸,囊括全城。

“这么好的风景,你的眼睛又没瞎,欠都雅么?”詹士谢图看看宣光,又小声道。

蒋光鼐看看肃文,廉敬也看看肃文,“到时只要奎昌前来赴宴,酬酢几句,我就说我的姨太太找我,我自出门,到时只要肃大人带兵拿人就行。”

二人边低声说着,边跟着宣光帝的脚步绕过仪门,走进一处院落,只见院中黑松高可参天,倒是树冠庞大,遮天蔽日,劈面正门上鲜明是四个泥金大字――“万壑松风”。

詹士谢图一瘪嘴,“嗯,你就吹牛吧,比及了科尔沁草原,给你弄一群牛让你吹。”

“不敢当,不敢当,这些日子让二位大人受勉强了。”廉敬笑道。

廉敬看看肃文,见他目光高深,正炯炯有神望着本身,又想起那日邵乃文的话来,公然高低立判。

“臣等惶恐,这民风渐成,臣等也不能免俗。”看世人无人敢应,荫堂答道。

终究在喝彩声与鞭炮声中到了避暑山庄的正门,蒙古诸王早已跪在大门石狮之旁,待停下乘舆,宣光帝走了出来,亲手搀起最前面的科尔沁扎萨克亲王,“各位王爷一起辛苦,就不必在此等待了,明儿在烟波致爽斋,朕还要设席接待,秋狩以后,朕还要伴随太后前去科尔沁草原,这见面的时候多的是,各位就先道乏吧。”

“大人,都察院监察御史蒋大人求见,说是有些账目上的事想就教大人您。”一门子仓促出去。

肃文内心一乐,从速站得更直,这四句歌子倒是他的手笔,想不到已传到宣光帝的耳朵里。

“那拿到人以后呢?”肃文问道。

辰时二刻,只听德华门外九声炮响,畅音阁六十四部鼓乐齐奏,在婉转的鼓乐声中,德华门内身驮香鼎宝瓶的八对大象顺次跪下,接着,各色的宝扇、信幡、旌节、金节、大旗顺次涌入门内,看得人是目炫狼籍,但却有说不出的庄严厉穆,说不出的繁华高贵。

“这倒不敢当,”廉敬笑着摆摆手,“身为臣子,自当为君父解忧,这只是尽到臣子的职责罢了。”

“嗯,官方的吃食分歧于宫里,风味也是不错,”宣光帝仿佛也很动心,“待用过午膳,宣议政王大臣、上书房大臣、都察院钱牧、刑部赵彻、大理寺诺敏到延熏山馆觐见。”

“忠君护驾,臣子之任务。”肃文也朝他挤挤眼睛。

“廉大人汲引,”蒋光鼐笑道,“原应早该登门拜访,怎奈公事缠身,廉大人不会见怪吧?”

宣光帝扫视一眼正襟端坐的几位大臣,“朕,信得过你们,要不也不会宣你等前来集会,但,此种民风之下,朝堂之上洁身自爱之人,已所剩无几,若想洁身自好,则上宪视他们为异类,同僚视他们为仇雠,这朝堂之上竟无好人立锥之地!”这话已经说得很刻薄了,这也是平时荫堂与汪辉祖暗里群情但不敢、不能也不想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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