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只耳坠是不是你的？”
柳氏的脸上波澜不惊，“是吗？夫人此话从何提及？”
“你们猜得涓滴不错，是我杀了他！”柳氏将目光恋恋不舍地收回，转过身，昂开端颅，干脆利落地承认。
对方的淡定令她的气血澎湃翻滚，“你真是一个不知耻辱的狐媚子，一边勾引着老爷，大张旗鼓进了门，尚且不满足，又去勾引我的兰儿……”
但是柳氏平静自如，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雨毫无发觉。她乃至嘴角带着一丝如有若无的浅笑，等着本身开口。
她如遭雷击，心口一滞差点没了呼吸，固然这一个答案她早有所感，可本日被柳氏亲口证明，她还是心如刀绞。
她仇恨地盯着柳氏，恨不得从眼里飞出雪亮的刀子来，立时在那纤柔的身躯上剜出几个洞来。
已经老了啊！
她喉头干涩，心头竟涌起溺水般的惊骇，怕听到那可骇至极的答案，那一句在心头翻转了千遍万遍的话，此时梗在喉头，压的她心口堵塞，呼吸艰巨，几近是在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带着禁止不住的颤抖：
白夫人欢乐起来，连日来的怠倦一扫而空。她的声音也跟着亮堂起来：“秦妈，出去给我打扮。”
“中午二公子来过，白着一张脸，肝火冲冲。被我拦住了，说你出门去了……”秦妈留意着镜子里白夫人的神采。
“我的意义很明白，你的儿子登徒好色，罔顾人伦。”柳氏昂起了头。
“你……”她指着柳氏颤抖起来，前面的秦妈按住了她的肩膀，掌心传来一股温热，“夫人，先别起火，再问问。”
不知过了多久，沈庭芝面色乌青，摔门而出。
“你甚么意义？”
<!--章节内容开端-->入夜了，沈府各房各院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点亮了，何如树木幽深，装点其间，也不过是萤火普通。
春熙堂的灯笼也点得透亮。晚餐早已用过了，白夫人方才沐浴完，两个贴身丫头画山和画水替她拭干身上的水珠，为她穿上寝衣。她略一挥手，两个丫头躬身退下。
她不消看背后的秦妈，也晓得秦妈也必然用一样不屑的目光定住柳氏。
她忍不住用最暴虐的说话谩骂柳氏，但是柳氏的面色如常，冷冷地看了一她眼，声音如同岭上寒雪，“你的儿子是甚么德行，你这个做娘的不是最体味吗？”
脚步声终究停了下来，柳氏的身影呈现在摘星楼里，她姜黄色的衣裙上绣着紫色的牵牛花，一朵接着一朵，不经意地开满了领口袖口。瓷白的小脸上，点漆般的眸子只微微流转，光彩便渐渐照亮了略显暗淡的小楼。
“我的兰儿是不是你杀死的？”
因而她压抑着心中随时就要掀起的暴风巨浪，嘲笑着说， “我真是小瞧了你。”
一人多高的铜镜立在绣房里，映出她的面庞。不到四十的年纪，还残留着光阴，镜子里的人恍惚了皱纹和败坏的皮肤，影影绰绰的，还是一个素净的美人儿。
她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公然，柳氏的身影准期而至，穿戴一身姜黄色的襦裙，广大的衣裙袒护着本应凸显的小腹。
她极力令本身安静下来，一步一步走近柳氏，渐渐亮出一只耳坠，那耳坠金丝为勾，蓝色水玉雕镂成一颗精美的星星，比不上白玉贵重，却胜在新奇。
白夫人和秦妈对视了一眼，面色一沉。
秦妈在门后应道：“方才画兰说，看到老爷往我们这里来了。想是还在路上。”
咔哒！一声脆响，白夫人手里玩弄的一把玉梳砸在打扮台上，裂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