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木人,许是因为沉香木的干系,火烧得很慢,几近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那符火才将木人烧成了灰烬。

海上面乌云沉沉,水浪翻涌起来能有十几小我高,一个浪头打下去,那人便往下沉了好几丈,又因为手上的那块浮木再度浮下水面。就这么沉浮之间,目睹那人就快因为打起的浪头而将近淹死时,自西南边缓缓驶来了一列巨的帆船龙队。

这么说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褐色木块来,那木块上虽已是浸满了水,却光彩不减,确切一块上好的沉香木。

跟着这一叠的传令声下去,那巨船缓缓转向,驶向了呼救声传来的处所。

“多谢、多谢各位大人兵老爷相救,鄙人江洲李良冀,各位老爷本日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大人,这这这是――”中间一个官员面色惨白如纸,和那李良冀差不到哪儿去。“这是――如何回事?”

那前头的船面更是不知被何方高人设了一道结界,风雨皆不得入,上面黑压压立着数人,皆身穿南朝朝服,外列排开数对戎装佩刀的侍卫守着,当真是气势恢宏。

那国师微微蹙眉,盯着不远处被一个浪头打下的那块浮木,忽地问了一声:“那但是黄熟香木?”

坐在这大殿案几上首的,恰是之前的国师。

这国师话音刚落,我四周的风景便被一阵浓雾袒护,斯须以后,场景已然变更。

竟是这神州大地里多年未曾见过的国师打扮。

国师仍在一笔一笔地刻着沉香木,我原觉得他会像贩子上的那些摊贩一样一向刻到最后连衣服上的斑纹都勾出来的程度,没想到只是粗粗刻出了一小我形,他就放下了刻刀,转而拿起了搁在一旁的画笔,蘸了些颜料,在上面勾画起来。

那流浪者本来已经要跟着这沉沉浮浮的浪头垂垂淹没下去了,俄然见得一艘巨船向他缓缓驶来,先是懵懂了半晌,而后精力一震,再度扯开嗓子,持续呼救。

这数人看那模样都以站在最前的一报酬首,那人却并未身着南朝官服,而一袭玄紫直裰蟒袍加身,腰间绑着一根玄色蟠离纹锦带,头顶四爪玉龙冠,双眼深沉如墨,在这不时雷鸣闪电的暴风暴雨中直直鹄立,自成一派不动如山的气势。

“我已算过天象,并无妖异,暴风暴雨不过海上气候,极是常有。有人呼救,迟误不得。”

我定睛看去,只见在这一片暴风暴雨当中,不远处正有一人紧紧地抱动手中的一块浮木在这碧波澎湃的波浪中起起伏伏,呼救声忽远忽近,并不时淹没在愈下愈烈的暴雨声中。

跟着这一声话落,李良冀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惨白肿胀起来,全部身材也顿时疲劳,生硬着扑倒在地。

此时船上已经有侍卫兵卸下了身上的戎装和佩刀,海员拿来了男人手腕粗细的长绳,拧成了一个又一个船结缓缓放下去。为了制止那人被船行中的旋涡卷下去,有几名侍卫顺着这绳结爬了下去,一人抓住一小我的脚,向那流浪者缓缓靠近。

雕镂?这国师倒是好兴趣。

待那流浪者瑟瑟颤栗地上了船,双腿一软便扑通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拜谢一船人等。

“过了椿的沉香木?”国师便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这倒是可贵。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曾有幸见过一次,没想到这回竟与这宝木擦肩而过了,许是天意吧。”

海面上正下着暴雨,又刮着暴风,固然这船上有着结界遮风挡雨,但任谁在那冰冷的海水中泡了好久都会冷得牙齿咯咯作抖,难以站直了。早有经历丰富的海员拿来了粗麻布,一股脑地兜头披在了那流浪者的身上。流浪者又是千恩万谢,连连叩首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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