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过河。

然车马里程,仍然减半。日行不敷百里。遇枝津泥沼,一日跋涉,不过十余里。无怪都尉玄,年年率部南下,且还多借道西王母国。筑路通渠,未曾间断。却至今未能凿穿大雪山。

唯恐美意难却。补足粮草辎重,稍作休整。兵车收拢,拔营出发。

营中军马嘶鸣,耐久不息。诸多营士,亦如蓟王这般,彻夜未眠。所幸,远征所携,多为白毦精卒。钢筋铁骨,刁悍体格。更加构造营盘,温馨便当,营中医药齐备。重厚利好之下,虽抱小恙,却皆无大碍。稍作适应,不日病愈。

便是主持营建之蓟国匠师,入营觐见。营建图卷,将作寺定稿后,蓟王已先行朱批。按图施工便可。伴驾出征之黑水置,九译令言。此地,阴沉少雨,冬无酷寒,夏无盛暑,气候恼人。且日照充沛,可谓“日光之城”。

饶是如此。昆仑宿营第一夜,蓟王亦头昏耳鸣,眼冒金星。展转反侧,难以成眠。

红山之巅,乃蓟王行宫。西南角山(夹波日山),为治所。热阿沙城,围山而建。纵横街衢,交叉闾里。统统构造,皆出蓟国营城术。

蓟王当机立断。命西海太守郝昭,敏捷驰援。将驾车驽马,悉数换成羌户所牧羌马(河曲马)。以适高原。诚如伏波将军马援,谓光武帝言:“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兵甲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济远近之难。”

却不知耕作青稞麦,是否来自别传。亦或是自古秉承。

蓟王到达时,城墙已先行立起。背靠红山(玛布日山),面陈吉曲水(拉萨河)。反正五里,易守难攻。

蓟王一问方知。此地多有蜀商来往。黑水置吏言,蜀商逆黑水而上,以革船贩运名产,入康延川。话说,得西王母,以门俸重金皋牢。东女国,因此富强。特别蓟国名产,经蜀地源源不竭,贩来国中。谓“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物来往频繁。助推西王母国,敏捷向化。

都尉玄于此处,建有黑水置。

与先前人马艰巨翻越,唐古拉山口。当真,天壤之别。

精干汉儿,多多益善。

闻蓟王避走上昆仑道,到达黑水置。康延川女王,遂遣使来见。美意相邀,蓟王台端。蓟王以“恐误军期”婉拒。好言送使者,携厚礼而归。

不出数载,当可筑毕。只需凿穿羌身毒道。此城,扼守冲要。丝路流金,必定富强。

将将翻越暴风暴雪,彻骨极寒之“鬼门关”。安营黑水河边。当好生疗养。且身毒居南,四时无冬,不误交战。无需急行,掠取天时。

虽已是深春。然高原冻土,尚未能融冰。可受重车碾压。若待仲夏时节,冻土融冰,人马泥足深陷。北方高地,寸步难行。尤厥后代,沱沱河道域。陂泽星罗棋布,枝津曲水各处。若非雄师有万全之备。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谓“羌身毒右道”,断难通行。

东女国,“皆起重屋,王至九层,国人至六层”。此堡垒,便是西南夷之邛笼:“累石为室,高者至十数丈”。可见东女国人,亦善营建。亦知二地古羌,早有来往。

或有人言,沱沱河,曲水池沼,如何横渡。

翻越昆仑山口时,蓟王忽觉胸闷气喘。驾车驽马,亦纷繁马失前蹄。人马皆委靡不振。蓟王心知,必是高原反应。昆仑山脉,高寒缺氧,气喘胸闷,乃家常便饭。

与都尉玄所筑“羌身毒左道”重合。为便于书录。蓟王取名高低昆仑道。西为右,右为上。故,“上昆仑道”,便是羌身毒右道;“下昆仑道”,便是羌身毒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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