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可为王莽乎?”真不愧是以身证道,授业恩师。竟一语,道破天机。

特别北伐三杰,与时胡骑校尉,临乡侯刘备,摆布夹攻,一战灭鲜卑。名传天下。后又讨黄巾,灭流寇。居功至伟。世人皆觉得,三人乃继凉州三明后,朝中百战老将。

“喏。”

入仲夏后,江淮大雨如注。各地皆有水情上报。沿岸人家,纷繁迁往高处。南阳扼淮泗上游,并无大水。岂料樊陵穿渠引水,筑堤断流。大水无从下泻,遂沿新凿水沟,反灌南阳诸水。

蓟王冠冕上殿。

“是福是祸?”恩师又问。

目送三将携精骑,吼怒而去。董卓神采闪动,久久无语。

蒲月,以南阳樊陵为太尉。

蓟王能开万石顶俸,拜董太皇所赐。由太医令华佗,首开先河。今国中大贤,皆食顶俸。太医令华佗,心结尽消,涣然冰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充足全军所需。”前将军臧旻,抱拳相问:“南阳三面环山,并无大水。不广造攻城云梯,反造筏无数。且不知,陛下何意?”

枝津故渎,一夜水满。

董卓忽龇牙一笑:“比起陛下,某惧蓟王多矣。”

宾主落座。董卓直言道:“月前,得陛下敕令,伐制竹筏。不知诸位将军,制筏多少?”

一同表赐,另有王傅、四少师、左国令、上庠令、门下祭酒。位皆特进,朝朔望(大朝会),见礼如三公。车驾乘绿车(绿车名曰“皇孙车”。天子有孙,乘之以从)从。

蓟国既有四少师,必有四少傅、四少保。至于人选,世人各有所属,不一而足。

“本来如此。”闻此言,臧旻等人,面色稍霁。大是大非劈面,董卓颇知进退。令人始料未及。若当真一意孤行,罔顾大义。为求一胜,置万民于不顾。三人必将群起而攻灭之。

“哦?”臧旻微微一顿,又问道:“莫非,后将军亦不忍见饿殍各处,万民饥流。”

“请堂内一叙。”董卓伸手相邀。

“恰是。”刘备亦如此想。

“请。”

便在此时,应后将军之邀,前将军臧旻,右将军田晏,左将军夏育,齐聚虎牢。

拜恩师为南广阳大学,下庠令。因致仕时,“以列侯朝朔望,位特进”。故蓟王又上表赐爵都亭侯,邑三百户。加封“少保(宫职)”。双秩万石。

坐拥大汉一藩。蓟王终开万石顶俸。

“这……”董卓故作游移:“实不相瞒,此亦是董某所虑也。”

“然也。”董卓慎重抱拳:“南阳三面环山,居中地陷。凡遇水患,难以疏浚,必至淤积。当时,南阳废帝,不攻自溃。又何必我等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刘备直言道:“五五之数。”时至本日,蓟王亦不知,汗青的车轮,究竟奔向那边。

然闻此言,恩师眼中似有神光掠过。心头千钧重担,随之消弭于无形。安闲起家,离席下拜:“老朽卢植,求为下庠令。”

身后中郎将牛辅,瓮声问道:“将军当真要救黎庶否?”

新帝虽早知一二。然却秘而不宣。乃至南阳百万公众,猝不及防。

“狼子野心,非忠良之辈。”刘备答曰。

“将军何意?”牛辅不解。

董卓笑答:“天机不成泄也。”

“有何不敢。”董卓慷慨而笑。

四方将军,名声在外。

换言之,蓟王再擢升宫俸。王傅并三孤:少师、少傅、少保。皆秩万石。

水线渐涨,居高不下。溃堤之危,时被提及。沿岸官吏,吃紧上表。书到禁中,如泥牛入海,二帝皆不闻不问。

然不出所料。摆布国相,遂拜少傅。亦双秩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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