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茫茫大梦(七)[第1页/共4页]

“只依你看,阿原比之丹娘如何?”穆清侧头低声问道。

穆清悄悄哼笑一声,缓缓摇了点头。转眼陆阿原含笑走到了她跟前,规端方矩地行了个礼。她臂弯间挎着的竹篮里披发着淡淡的奇特香气,却因盖着布帛,看不见里头装着甚么。

这份薄薄的哀伤直到她在康三郎酒坊的隔间内见着杜如晦时,仍未散去。便是康三郎颤栗着卷翘的胡子稍,绘声绘色演提及他的西域见闻,亦不能将她经心吸引住。

穆清送走了遂心快意的高密长公主,已克日中。见丹娘仍在偏厅内,不免拉过她的手温言安抚一番:“切莫往内心去,你原就在宫中,天然也晓得长公主们的做派。不必说你我,便是皇后,亦是不会同她们叫真。”

“莫忙着谢,却也要瞧你有无这本领。”穆清架住她的胳膊,不使她再拜,心底却默点了好几下头,这女子心机周到,大胆不怯,说话做事条条框框纹理清楚,甚是可贵。若不是她为情所困胸无野心,将来还不知会如何。

杜如晦握住她的手,收回她手中的金鱼符,“再等等,穆清,再等等,这便快了。”(未完待续。。)

阿柳一面吃一面听穆清将阿原的事略略地讲了一遍,不由停下筷箸皱眉问道:“这便信了她?万一她存个歹心,或为在皇后跟前邀功,用心给我们下套……”

“又何事惊惊乍乍的?”穆清从铜镜中望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一副不置信的模样,掺杂着几丝难过。

穆清低头望去,确是一根乌黑的发丝,细颀长长一根,白如雪,在深色的妆台上寂静地躺着,仿佛收回幽幽的寒光特别刺眼,她抬臂顺手将白发拂落,“一根白发罢了,谁不生?总有霜满头的那日。”话虽说的淡薄,毕竟也另有颗平常妇人的心,总不免模糊喟叹华发早生,韶华易老。

入暮,辞了康三郎,杜如晦携了她同回坊里,归路上忍不住问她但是有甚么苦衷,她方长长舒了口气,闷声回他发觉了第一丝白发的事。

“另有甚么好算的。”杜如晦苦笑笑,一脸安静道:“封号是封赐不过是给他个别面,令他好安度残生。他早在嶲州熬坏了身根柢,太医禀称瞧着这副风景,怕是撑不到一年。接回京来只是有言官偶提及,贤人顺手推舟,不教有功旧臣寒心便是了。”

说着阿原又伏身在地抽泣起来,语不成调。情难自已。

她冷冷哼道:“与我已是不相干,最多是替贺遂兆向他讨一讨家仇,但他暗害你长兄幼弟这一节,却要如何算?”

受了夸,却不见阿原欢畅,脸上的笑意反倒渐渐褪了去,走了好几步,方才黯然感喟,“夫人可想过再回江南去看看?”

及午后,阿柳催促着她改换了新制出的八幅湘色长裙,压了暗卷草纹的红色襦衫,重梳了发髻,好往东市去赴杜如晦之约。梳发时,忽闻阿柳低低地“呀”了一声,固执银篦的手半悬着滞在了穆清头顶上方。

穆清一怔,顺着她的话应道:“今后有了闲暇光阴,自是想归去一遭的。”

“阿原不知甚么是大好出息,只一心一念要同姨表兄一处。可宫中要人,籍册都递了上去,岂能容我一个强大女子抗争?阿爹亦是无法,那个敢与官家实际?也只得乖乖进了宫。进宫跟着裴司簿学了三两个月的端方,原觉得只充作平常宫人使唤,猜想着只须放心候等,如遇着旱涝祈天或贤人开恩,总有机遇能放出宫去。未曾想,三两月后,便被送来了此处,阿原方晓悟,原是公开里被送来作蔡国公府上的妾室的,倘若真定下了名分,今后便是……便是……想再见我那姨表兄,堪比登天,或缘分未了竟见着了,也只是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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